刺客信条:大革命_[英]奥利弗·波登【完结】(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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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法跟他们对抗,埃莉斯,”他说着,愤怒地用手掌拭去眼角的泪水,“现在的他们大权在握,他们太强大了。你是没法独自对抗他们的。”

  我抱住了他。“可我也不能继续逃下去了。你和我一样清楚,如果他们找到了投放点,就会推测我们就在附近。他们会以投放点为中心,在地图上画一个圈,然后开始搜索。而埃莉斯·德·拉·塞尔的母校王家学校,就很适合作为搜索的起始地点。

  “你和我一样清楚,我们早晚都得离开这儿,你和我都是。我们会搬到别处,继续徒劳地争取支持,一直到我们的投放点被人发现,然后再次离开。我们没有选择。”

  他摇摇头。“不,埃莉斯。我能想出办法的。所以你听好了。我是你的顾问,我建议你留下来,等我们拿出解决这场意外变故的方案。听起来怎么样?你心里想的其实和我一样,对吧?”

  我痛恨自己答应留下时,唇边那种谎言的苦味。我怀疑他其实很清楚,等这栋屋子里的人全部入睡以后,我就会悄然离开。

  的确,在这篇日记的墨水干透之前,我就会把日记本塞进我的背包,然后悄悄离开。这会伤透他的心。很抱歉,韦瑟罗尔先生。

  1791年3月29日

  我静静地走向前门,准备离开小屋的时候,门廊处掠过一道鬼魅般的影子。我清了清嗓子,那影子停了下来,转过身,捂住嘴巴。那影子就是海伦:她正从雅克的房间出来,被我抓了个现行。

  “抱歉吓着你了。”我小声说。

  “噢,小姐。”

  “你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她脸红了。“我不能让韦瑟罗尔先生知道。”

  我张嘴想要反驳,但最后没说出口。我转过身,朝门走去。“好吧,我得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小姐,您要去那儿?”

  “巴黎。我有些非做不可的事。”

  “您打算就这么在半夜离开,不跟任何人告别?”

  “我只能这样离开,因为……韦瑟罗尔先生。他不希望……”

  她踮着脚尖走到我面前,抱起我的脸,亲吻了我的双颊。“请保重,埃莉斯。请一定要回来。”

  说来好笑。我踏上这段旅程,为的是替我的家族复仇,但这栋小木屋才是我真正的家。有那么一瞬间,我动了留下的心。和我爱着的人一起流亡,总比为了复仇而送命要好,对吧?

  但这样不行。我的心中郁结着恨意,而我必须将它宣泄出来。

  “我会的,”我告诉她,“谢谢你,海伦。你知道……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她笑了。“我知道。”然后我转身离去。

  当我骑着马离开小屋的时候,感觉到的并不是快乐。我催促着挠挠向城堡的方向进发,感受着明确的目标所带来的兴奋和动力。

  我首先要做的是一件事。我在凌晨时分赶到城堡,吃了早饭,又找了家还没打烊的旅店,在那里把我的姓名告诉了每一个上前搭讪的人,说我一直住在凡尔赛,不过现在要去巴黎。

  我在次日早晨离开,去了巴黎,穿过玛丽桥,来到圣路易岛,然后回到……算是回家么?差不多吧。至少是我的宅邸。

  它会是什么样子呢?我甚至不记得自己上次有没有好好收拾屋子了。到了那里以后,我得到了答案。不,我不但没好好收拾,而且还添了不少乱,地上的许多酒瓶就是证据。我回想着自己在这栋屋子里度过的阴郁时光,几乎发起抖来。

  我让过去的痕迹保持原状。接下来,我写信给了拉弗雷尼埃先生,在信里,我要求他在两天后来瓦赞宅邸和我碰面。我把信亲手送到他留下的地址,然后回到自己的宅邸,拉好绊线,以免有人来这儿找我。然后我坐在管家的书房里,开始等待。

  1791年3月31日

  我出发前往玛雷区的瓦赞宅邸,那儿是我和拉弗雷尼埃约定的碰面地点。来的会是谁呢?这是问题所在。盟友拉弗雷尼埃?叛徒拉弗雷尼埃?还是说干脆是另一个人?如果说这是陷阱,那么我是不是一脚踏了进去?又或者说,这是避免在东躲西藏中度过一生的唯一方法?

  瓦赞宅邸的庭院笼罩着暗灰的色调。庭院的两侧耸立着高大的房屋,看起来充满贵族气派,但就像在这场革命中遭到打压的贵族阶层那样——而且每一天,国民议会都会夺走他们更多的权利——瓦赞宅邸仿佛也在过去两年的动乱中低下了头。这里本该灯火通明的窗户漆黑一片,有些窗子碎了,还有些用木板钉死了。而在庭院外的宅地上,本该由彬彬有礼的园丁打理的树篱也彻底无人照看,常春藤在墙上肆意攀爬,卷须伸向底楼的窗户。庭院里铺设的鹅卵石和石板之间长出了野草,我的靴底踩在石头上的响声在四周回荡。

  我压抑着心里的不安,看着曾经繁忙的庭院周围那些漆黑的窗户。任何一场窗里都可能藏着袭击者。

  “有人吗?”我喊道,“拉弗雷尼埃先生,你在吗?”

  我屏住呼吸,思考起来。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我觉得自己选择在这儿碰头真是太蠢了,因为‘猜到可能是陷阱’和‘准备好应对陷阱’根本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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