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去,”布沙尔大喊道,“一定要赶在她带刺客找到档案馆之前。”
沙利姆转身正要走,又被布沙尔叫住了。“还有,沙利姆,把这个交给利马索尔的亚历山大。”
说着,骑士团团长递给他一个包裹。对方接过来,点了点头。阿泰尔听着他们的对话,恨得几乎咬碎牙根。原来亚历山大也在为圣殿骑士卖命。看来敌人的眼线真的是无处不在。
现在,既然那两个人都走了,阿泰尔也该继续朝地牢前进。由于无法穿过那些拱门,刺客决定爬上阳台,从城堡外面绕进去,等快到地方再下来。更多守卫倒在他的剑下。用不了多久这些尸体就会被人发现,到时城内一定会拉响警报。他必须加快行动了。
不过,似乎守卫们也有些事情在忙。随着他不断接近那个他认为是地牢的地方,惨叫与悲鸣声也越来越接近。当他来到一条像是通往监狱区的隧道尽头时,他突然意识到布沙尔究竟跑到哪儿去了。因为这会儿,骑士团团长就在这里和一个卫兵讲话。那两个人站在另一边一排牢房的隔墙外,大声说着什么。
好吧,阿泰尔心下安慰自己,至少他已经找到地牢了。他屈身躲进隧道中的凹缝里,在尖叫声的映衬下,他听见布沙尔问道。“怎么了?”
“是那个疯女人,大人,”守卫回道,为了能让对方听清他不得不提高嗓音,好盖过旁边的吵闹声,“她快闹疯了,两个守卫都被她打伤了。”
“让她闹吧,”布沙尔微笑道,“她还有利用价值。”
阿泰尔忽然发现,这次他和布沙尔之间的通路又被别的东西挡住了。不然他真想现在就了结了他,哪怕旁边还多了一个守卫:他可以先结果那个守卫,然后再干掉布沙尔。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迫使自己静守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等着布沙尔和那个守卫走远。等到一个人都没有了,刺客才从藏身处出来走向隔墙。随后,他发现了一扇上锁的门。手指灵巧的刺客两三下便撬开锁芯,进到里面,走向圣女的房间。要说周围有什么变化,那大概就是她的惨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让人感到心神不安。阿泰尔吞了口唾沫。他有些害怕里面会有某种非人的东西存在。而这些尖叫声听起来就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这感觉像是某种完全不同的东西的声音。开启第二道门锁前,刺客不得不先让自己定一定神,减轻一下紧张的情绪。接着,门幽幽地开了,听见里面传来刺耳的锈铁铁链刺声,他的心跳得怦怦作响。
房间很大,足有一个宴会厅的大小——一个充斥着死气与腐烂的大厅。屋内到处弥漫着薄雾,石柱上还凝结着叶脉似的纹路。仿佛外界的气息已经渗透进来,叫嚣着终有一天要将整根大厅腐蚀殆尽。
不一会儿,眼睛逐渐适应了屋内的昏暗,他开始寻找玛莉亚,然而却什么都没看见,只听到一个女人地狱般的哀鸣。这感觉令他手臂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强抑住身体的颤抖,进一步挪向那人的……房间?
然而里面看起来似乎更像是她的巢穴。
突然,喊声停止了,周围犹如死一般静默。感觉到危险,阿泰尔来回换手握着宝剑,不断扫视着这个光线昏暗而又模糊的房间。
“异教徒的鲜血。”一个声音传来——那声音仿佛是从恶梦中传出的鬼吟。刺客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蹑足走去,但再次听到的时候,他感到说话的人似乎变了位置。“我知道你的名字,罪人,”女人咯咯笑道,“我也知道你为什么在这儿。上帝赐予我利爪,上帝赐予我力量,来将你的恶骨头咬个稀烂。”
阿泰尔刚想问什么“利爪”?对方已经付诸了行动——看到她了。她像托钵僧一样从黑暗中转步而来,乌黑的头发跟随她的身体一起旋转飞舞。惨叫声随着她的脚步接连而起,其实她使用的不完全是利爪:而是长且尖锐的指甲——但足以致命。指甲在刺客面前划过的瞬间,他几乎听到那利爪划破空气的呼啸声。阿泰尔跳向后方。这时,女人已经像猫一样蹲在地上,嘶吼着盯紧他不放。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本以为对方会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但她……她的长相一看就让人知道她出身高贵。这是肯定的。想必她就是巴纳巴斯之前提到的那个住在城堡中的女人,年轻的时候定是位迷倒万千的贵妇。然而不管圣殿骑士对她做了什么,监禁的生活似乎已经将她逼疯了。看到她咧嘴一笑时露出的腐烂牙齿和耷拉在外的舌头,刺客对心中的猜测又肯定了十分。接着,女人咯咯笑着,再次发动了进攻。
两人缠斗在一起。女人上来便狂挥指甲,胡乱发起攻击。阿泰尔虽未受到致命伤害,但也被划了几道血口。他拉开距离,在其走到角落的瞬间冲上去,将对方一把制服,摁倒在台柱上。尽管他竭力想要稳住她——想要和她讲道理——但女人却一直像野兽一样挣扎不停。就连阿泰尔把她推到地上,用袖剑抵住她的咽喉,她也没有放弃扭动。女人小声咕哝道:“上帝保佑,我是您的使者,是他的处刑人,我不怕痛苦,也无畏死亡。”
“你曾是塞浦路斯的市民,”阿泰尔一边压制住她,一边对她说道,“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贵妇。你到底向那些恶棍透露了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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