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本杰明赶紧喊道。“或许我之前拒绝得太草率了。”
“我真感到抱歉,本杰明,但是你已经没机会了。”塞拉斯遗憾地说道。
“讲点道理……”本杰明叫喊着,语带恳求。
塞拉斯扭头转向一边,假意因关心而眉头紧皱。“我真诚地觉得我足够讲理了。不过你已经利用过我的宽宏大量。所以我不会再当一次傻子。”
拷问者走上前来,握住匕首指向他的眼球,在他眼前划来划去,笑容狰狞可怕。
“我恐怕我没有胆量留下来观看这种暴行,”塞拉斯以一种让人极易生厌的老女人口吻说道。“弄完了过来找我,卡特。”
塞拉斯前脚刚离开,本杰明·丘奇就惨叫起来。“你会后悔的,塞拉斯!你听到了吗?我会砍了你的脑袋!”
塞拉斯停在门口,回身看着他。“不,”说话时他的声音中带着嗤笑。“不。我觉得你办不到。”
接着当卡特动起手来,本杰明的惨叫再次响起,他窃笑着开始挥舞他的匕首,就像一名艺术家画下他的最初几笔,仿佛他正要开始一项庞大的艺术工程。可怜的老丘奇医生现在就是一张画布,而卡特则在上面绘制他的恢弘巨作。
我低声告诉查尔斯应该要做什么,接着他走了开去,穿过黑暗绕到仓库后方,我看到他一只手放到嘴边喊了起来,“在这边,你这混球。”然后立刻跑开,迅速且无声。
卡特猛地抬起头来,他示意两名守卫过去查看,他谨慎地走进了仓库里,同时他的同伴则是拔剑出鞘小心翼翼地走向了仓库后方,声音发出的位置——这时另一道喊声响起,这次这声音是从黑暗中的不同位置传来,轻得仿佛一声耳语,“在这里。”
两名守卫咽了口口水,紧张地对视了一下,这时卡特的视线还在仓库的黑暗中游移,他下巴紧绷,表情又是害怕又是沮丧。我可以看出他的脑中所想:是他的同伴在自己吓自己?还是外边孩童的恶作剧?
都不是。这是敌人的行动。
“怎么回事?”其中一名守卫大声咆哮了起来。两个人都伸长了脖子往仓库的暗处看去。“去拿火把,”一名守卫先开口对他的同伴喊了起来,而后者则转身走回屋子中间,小心地抬起一个火盆,在他试着抬走它时被它的重量拉弯了腰。
突然从黑暗中传来一声尖叫,卡特高喊了起来:“那是什么?到底该死的怎么回事?”
拿着火盆的守卫将它放了下来,紧紧盯住那一团黑暗。“是格雷格。”他朝身后喊道。“他不见了,老大。”
卡特一听,怒火中烧。“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不见了’?他刚刚还在那儿。”
“格雷格!”拿火盆的守卫喊了起来。“格雷格?”
无人回应。“我跟你说了,老大,‘他不见了’。”就在这时,眨眼之间,一把剑从黑暗深处破空飞来,滑过石板地,停在了卡特脚边。
这把剑上染有鲜血。
“那是格雷格的剑。”第一个守卫紧张地开口道。“他们杀了格雷格。”
“谁杀了格雷格?”卡特吼道。
“我不知道,但他们杀了他。”
“不管你们是谁,最好赶紧给我现身,”卡特叫嚣道。他赶忙看向本杰明,接着我看出了他脑中的想法,还有他得出的结论;他们是被医生的朋友给偷袭了;这是个营救行动。这个暴徒依然待在火盆所在的安全区域,他的剑尖因为颤抖而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光芒。查尔斯静待在黑暗之中,无声却极具威胁。我知道黑暗中仅只查尔斯一人,但对卡特和他的同伙来说,他就是个前来复仇的恶魔,寂静且难以对抗,一如死亡本身。
“在我解决掉你们的兄弟之前,你们最好赶紧现身。”卡特怒喊着。他走近本杰明身旁,作势将匕首架上他的喉咙,我注意到,他背对着我,我找到了出手的机会,便立刻冲出藏身之处,悄悄靠近他。就在这时,他的同伙转身过来看见了我,失声喊叫,“老大,小心你身后!”卡特立刻欲转过身来。
我跳起来放出袖剑。卡特神情惊恐,我看到他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打算解决掉本杰明。我用尽全力,伸长了手臂打掉他的手,逼得他退了开来,但是我用力过猛,失去平衡,这给了他机会拔出剑来与我一对一决斗,他一手握剑,另一手则攥紧匕首。
越过他的肩膀,我看到查尔斯丝毫不浪费机会,已经冲出去对上了那名守卫,两剑相交时发出响亮的金属击打声。卡特与我同样也立刻兵刃相见,不过很快他便黔驴技穷了。他或许是用匕首的高手,却不习惯用它来进行反击;他是个拷问高手却不是个战士。当他的手动作迅速地舞着兵器,光芒闪烁地划过我眼前时,所有他表现出来的都不过是些骗人的小把戏,花拳绣腿罢了,这些动作或许能唬到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人,但却不包括我。我所看到的不过是一个虐待狂——一个害怕至极的虐待狂。如果说还有什么比虐待狂还让人更厌恶和怜悯的话,那就是一个惊恐中的虐待狂。
他没能抢占先机。他没有身形步法,也没有防御技巧。在他身后,打斗已经结束:另一名暴徒已经呜咽着跪倒在地,而查尔斯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抽出自己的剑,任由他倒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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