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之前看过一本关于湘西巫术的小说,其中有落花洞女的传说。由于这个词很新奇,当时我曾百度了一下,发现百度上的解释是说湘西有些部落里有一些未婚的女子,在适婚的年龄却没有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就得了一种臆想症,整个生活进入了一种痴迷的状态。得这种臆想症的女人几乎跟恋爱中的症状一样,面色灿若桃花,双眸亮如星辰,声音甜美若清泉泠泠,身体散发出一种馨人的清香。
据说由于进入一种恋爱的臆想症状中,这种落花洞女每天不停地洒扫厅堂,把一个原本破败的家收拾得纤尘不染。但是湘西某些部落文化落后,这种现象按照当地的说法,是说这个女孩子已经把自己许给了山神或者水神,她整天生活在幸福的幻想里。她的心上人不是普通人类,而是不食人间烟火拯救人间的神,因此她不再为世俗的任何男子动心,只小心地保护好自己的美丽娴静,等着她爱上的神选好了吉祥的日子来迎娶她。当那个日子来临的时候,幸福中的女孩含笑而逝,在最美丽的时刻死于非命。
基本可以这么解释:落花洞女就是臆想症患者。但米朗月却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那是你们无知,才这么解释。其实并非如此。我们那边确实偶尔会出现这样的女孩子,但少数蛊苗才知道,这些女孩子是天生的通灵体质,能感受到自然之外的力量,因此有一种预知能力。但又跟你们说的‘阴阳眼’不同,她们只懂得占卜等事宜,这便是落花神术。所以才处于一种安然知名的状态,因此才能心境平和随遇而安。只是泄露天机必然是折寿的,多半的落花洞女寿命都不长。”
慕南冰听罢,笑道:“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想说,你懂得落花神术?”
米朗月耸了耸肩:“我自然是懂的,只是没那么厉害罢了。占卜个人的下落什么的,没问题。”
胖子催道:“那你赶紧的,帮我们找找徐翔和那个紫檀木衣橱。”
我笑道:“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积极了?忙活这么半天,咱们可是没钱收的。”
胖子白了我一眼:“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没心没肺的人吗?主要是我们整天带个女鬼在身边,多他妈晦气!得赶紧送走啊。这也算是积阴德。”
米朗月瞪了我们一眼:“我现在要用落花神术,你们不能打扰,也不许偷看。”
我笑道:“偷看了又怎么样呢?”
米朗月冷冷地说道:“滚。”
我见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也便赶紧拉着胖子和慕南冰走了。
我们关闭房门,将米朗月独自留在房间里。
胖子问我们:“你说她靠谱吗?这也太扯淡了。”
慕南冰一言不发。我则很好奇米朗月的施法过程,想偷看看。但胖子似乎意兴阑珊,慕南冰对我的偷看行为不屑一顾。
我偷偷溜到房门口,将那门开了一道缝儿,向那缝儿里一看,顿时吓了我一跳,继而略尴尬地关上门。
因为米朗月的占卜之举非常惊人。她竟然半褪了衣衫,露出雪白的肩膀来,而身上此时爬满了奇怪的虫子。那些虫子长相很奇特,像是梅花花瓣一样,白中透着粉色。而那些虫子好像十分喜欢米朗月的体温,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
那些虫子在她后背停留一会儿后才又爬了下来,爬到她面前的床铺上,摆成一个诡异古怪的字。我端详半晌,确定不认识那字,也不知米朗月此举是在折腾什么。也许这就是她所说的落花神术占卜法。
我现在才知道蛊苗的占卜之术也是离不开蛊的。
慕南冰瞧着我尴尬地关了房门,笑道:“你看到什么了?”
我笑了笑:“没什么。”
慕南冰笑道:“那我看看去。”
我赶紧拉住他:“非礼勿视昂。这个,还是别看了。”
正当我们在门外边扯淡边等的时候,米朗月开门喊我们进去,说是找到了徐翔和那个紫檀木衣橱的下落。
我一听顿觉神奇,难道那些花瓣一样的蛊虫竟然还是盗窃紫檀衣橱的目击者?
“我占卜的结果是,紫檀木衣橱和徐翔都在一座坟墓中。这座坟墓,是在嘉定附近。”米朗月耸耸肩道:“我也只知道这些了。”
“妃子橱和徐翔在一座坟墓中?”我皱眉道:“怎么会同时在一起,而且在一座坟墓,是古墓中么?”
米朗月点点头:“好像是吧。”
“这怎么可能,徐翔呆在坟墓中做什么?难道以古墓为掩饰,藏身在里面怕警察找到?”我问道。
“还有一个可能。”慕南冰说道:“徐翔也已经死了,跟妃子橱放在一起。也就是说,很可能徐翔被肢解,丢在了橱柜中。”
慕南冰这个推测,让我觉得一阵恶寒从脊背上冒了出来。
可是谁杀了徐翔?又为什么把他塞在妃子橱里还要放在古墓中?嘉定这座城市太阴。当年的嘉定三屠,被杀的何止千万人。翻开那页历史的时候,都会觉得那字里行间满溢着淋漓鲜血。嘉定,苏州,扬州,这些遭过历史劫难的城市,总给人一种阴气不散的感觉。虽然春花秋月,一年年的柳绿桃红交叠更替,但依旧有那散不去的阴气藏在每一堵墙之后,每一个阳光照不见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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