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她50000美元。”
“恐怕我不——”
“开什么玩笑,”我怒吼道,“50000美元,50000。我还给开价50万——不过只是骗她的。”
“你对这个事似乎相当轻率,”他也对着我吼道,“你这种态度我很不适应,也很不喜欢。”
我打了个哈欠,我才他妈的不在乎要花他多少钱。“听着,基特先生,瞎闹我还是很有一套的,但我还是会重视我的工作。这件事情牵扯到一些奇怪的事情。例如刚刚两个枪手到我的公寓威胁我,让我不要管基特的事。我不明白为什么事情进展得这么困难。”
“天啊!”他听起来万分震惊,“你最好立马来我家,我们来商量一下,我派车去接你。你现在立刻过来可以吗?”
“好,但我可以自己开车。我——”
“不用,我派我的司机开车去接你。他叫乔治,对他你大可放心。大约过20分钟他就能到你那。”
“好吧,”我说,“那样我就能吃点晚餐。让他停在肯莫尔拐角处,面对富兰克林大厦。”我挂了电话。
我冷热水交替着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感觉更体面,然后喝上几杯小酒醒醒神,穿上件薄外套,朝大街走去。
汽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我沿着一侧的街走了半个街区就看到停在街边的那辆车,看起来像一款新车型,两个车头灯像高速列车的前灯一样,两盏琥珀雾灯钩住前泥板,两个边灯和普通车灯一样大。我来到车旁,站住,一个男人从暗处走出,将手里的烟往肩后一扔,手法干净利索。他大高个,大身板,黑皮肤,头戴鸭舌帽,上身穿着俄罗斯束腰外衣,系着山姆布朗腰,下身穿着闪亮的紧身裤和马裤,像英国军士长的马呢裤一样闪耀。
“马洛先生吗?”他用戴着手套的食指摸摸他的帽峰。
“是的,”我说,“请放心。别告诉我这是老基特的车。”
“其中一辆。”声音很酷,听起来有点像是没有礼貌。
他打开后门,我钻进车里,一屁股坐在坐垫上。乔治挪到方向盘后,踩上离合器。车驶离路边,开向街角,没什么噪声,就像纸币在钱包里待着一样安静。我们向西而去,我们似乎置身车流,但我们又好像超越一切。车开过好莱坞中心,开过西区,开过拉斯维加斯大道,沿着星光闪耀的大道来到凉爽安静的贝弗利山,那儿骑马专用道将大马路分开两半。
我们沿着贝弗利山山麓快速往上爬,看到了远处的大学楼群的灯光,然后向北进入贝沙湾。车开始在狭长窄小的街道上爬行,街道两侧高墙林立,却不见人行道和大门。傍晚时分,从大宅邸照射出的灯光柔和地闪烁着,万籁寂静,没有其他声响,只剩轮胎走在水泥地上轻轻的咕噜声。车又向左转,我发现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卡尔韦洛大道。上到半山腰时,乔治开始将车横转过来,以便左转进入两扇12英尺高的铁门。这时意外发生了。
在大门另一侧突然亮起了一对灯,响起尖锐的喇叭声,一辆汽车全速前进,快速向我们冲了过来。乔治手腕一摆,一个急刹车,脱下右手手套,一个顺溜就完成了这些动作。
车继续往前开来,灯光摇曳。“他妈的醉鬼。”乔治一边回头看着一边咒骂着。
可能是吧,醉汉才开车去各种地方喝酒,可能是吧。我腾地踩到车板上,从胳膊下面拔出我的鲁格尔手枪,伸手去开车门。
我将车门打开一条缝,让它就那样开着,然后探过窗檐看着一切。车头灯打在我的脸上,我迅速低头钻到车里,等光束不见了才又抬头。
另一辆车紧挨着停了下来,车门“砰”的一声打开,从里面蹦出一个人,挥着一把枪大声喊叫着。我听声音便知道了那人是谁。
“混蛋,把手给我举起来!弗力斯科尖声叫着。”
乔治左手放在方向盘上,我将门开得更大一点。这个小个子男人在路上跳上跳下,大喊大叫。他开来的那辆黑色小轿车发动机在嗡嗡作响,除此外没有任何声音了。
“抢劫!”弗力斯科喊道,“你们这群王八蛋,出来,给我站好!”
我踢开门,拿着鲁格尔手枪准备走出去。
“你自找的!”小男人喊道。
我闻言趴了下来——是立马趴了下来。他手里的枪冒着烟,一定有人在他枪里放了子弹。我脑后的玻璃击碎了。我用余光,其实那个特别的时刻没什么余不余光的,看到乔治像水纹一样顺畅敏捷地移动。我举起鲁格尔手枪,准备扣下扳机,但是有人在我旁边放了一枪——乔治。
我没有开那一枪,现在不需要了。
那辆黑色的车踉跄向前,疯狂地开下山,呼啸远去,留下这个小男人仍在路中间跌跌撞撞,只有从墙上反射的光照着他。
一种深色的东西在他脸上蔓延开来。他的枪掉在水泥地上,又弹了起来。他的小腿一蔫,倒向一旁,打着滚,突然停止,一动不动。
乔治说:“呀!”嗅了嗅他的左轮手枪的枪口。
“好枪法。”我下了车,站在那里望着那个小男人——一个蜷缩着身子的无名小卒。汽车两侧的光照在他那肮脏的白色运动鞋上,鞋看上去微微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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