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您可能有了不该有的想法。”他说。
“即使我有想法,也不是你想的那种。”
他摩挲着下巴又仔仔细细将我打量了一番。
“出了什么事吗?”
“我是来自洛杉矶的侦探。如果没人打扰我,我就会不声不响地把活干了。”
“您最好去问福尔摩斯先生,”他说,“他是经理。”
“是这样的,伙计,这个地方这么小,我只消出去到吃饭喝酒的地方转一圈就可以打听到格特鲁德。我可以编个理由,肯定问得到。不过如果你能帮忙的话就能节省一些时间,甚至还可以使一些人不受到伤害——非常严重的伤害。”
他耸了耸肩。“让我看看您的证件,请问您贵姓?”
“埃文斯。”我把证件递给他看。他看完上面的信息之后又盯着证件看了很久,然后把钱包递给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指尖。
“我想她应该在白水寨。”他说。
“她姓什么?”
“史密斯。”他说,面露倦容地微笑了一下,只有阅世太深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笑容。“或者是施密特。”
我对他说了声谢谢,然后回到了人行道。大约走了半个街区后,我走进了路旁一个嘈杂的小酒吧,准备喝点酒。酒店后面的一个小舞台上,一个三人管弦乐团正在演奏着优美的旋律,舞台前面有一个小型舞池,几对舞伴眼神迷离地摇摆着,脚步几乎贴着地面,面无表情地在彼此交谈。
我喝了一小杯裸麦威士忌酒,顺带向酒保咨询了一下白水寨的位置。他说在镇子的最东边,往回走半个街区从加油站那边的一条路可以过去。
从酒吧出来我就开着车穿过村子找到了那条路,一个淡蓝色的霓虹标志上有一个箭头指明了方向。白水寨是一个山坡的木屋群,位置就在山的旁边,最前面是一个办公室。我在那个办公室前面停了下来。人们都坐在自家房前的小门廊上收听着移动收音机,这儿的夜晚看上去宁静自在,很有家居的味道。办公室里还装了个按铃。
我按了铃,一个穿着宽松长裤的女孩子走了进来,她告诉我史密斯小姐和霍夫曼小姐的房子独处一隅,因为女孩子通常睡得比较晚,而她们又希望有个安静的环境。当然,这个季节到处都比较喧闹,不过她们的房子——温馨小屋,位于最后面左边的位置,那儿非常安静。我很容易就能找到那儿去,她还问我是不是她们的朋友。
我说我是史密斯小姐的爷爷,谢过她之后我便穿过屋群中间的一个斜坡来到了后方一片松树林的边缘。后面有一堆长长的木桩,每一块空地上都分布着一个小屋。左边的那一个小屋前面还停着一辆双门小轿车,车子的灯光比较昏暗。一个身材高挑的金发女郎正往后备厢里放行李,她的头发用一条蓝色的手帕绑起,身上穿的也是蓝色的毛衣和长裤。也许是因为光线太暗,所以看起来都像是蓝色的。她身旁的屋子里正亮着灯,屋顶上挂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温馨小屋。
那个金发女郎连后备厢都没有关就回了屋,昏暗的灯光从开着的门那投射出来。我轻手轻脚地上了台阶走了进去。
格特鲁德正在合上一个放在床上的行李箱,我没有看到那个金发女郎,不过听声音可以判断她去了厨房。
我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格特鲁德合上行李箱提起它打算走出去。这个时候她才看到我,脸色刷地一下变白了,定定地站在那里提着箱子一动不动。她张开嘴转头大声喊道:“安娜——小心!”说的是一个德语词。
厨房里的声音一下子停了下来,格特鲁德和我互相盯着对方。
“要走?”我问。
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你要阻止我吗,警察?”
“我没这个意思,你为什么要走呢?”
“我不喜欢这里,这里的高度让我神经紧张。”
“你是突然决定的,是吗?”
“莫非我这样做也违法了?”
“我可没这么说。你是怕韦伯,对不对?”
她没有回答,目光看向了我身后。不过是一个老掉牙的玩笑而已,我并没在意。就在这时,我身后的门却关上了,于是我转了过去,那个金发女孩就站在我旁边,手里拿着一把枪。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面部没什么表情。她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孩子,看起来比较强壮。
“他是谁?”她问,声音低沉,像个男人。
“一个洛杉矶条子。”格特鲁德答道。
“那么,”安娜说,“他来做什么?”
“我不知道,”格特鲁德说,“我觉得他不是条子。样子太瘦弱了,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那么,”安娜说。她移到了旁边,枪口一直对着我,她拿枪的样子很是从容,没有一丝紧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声音有点嘶哑。
“一切皆有可能,”我说。“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匆忙地离开?”
“不是跟你说了吗?”金发女孩平静地说。“是这里海拔太高了,让格特鲁德身体不舒服。”
“你们两个都在印第安酋长旅馆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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