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你也不喜欢吗?”
他摇了摇头,“对,一样也不喜欢。除非,你有一具尸体来证明。”
“我不可能带一具尸体,”我说,“不过,我可以跑过去把尸体给你运过来。”
他伸出手,手指紧紧地掐住我的手臂。“孩子,我可真不喜欢你这副多管闲事的心肠,”他说,“不过我会跟你一起去,这是个很不错的夜晚。”
“好的,”我说道,不过并没有动。“那个叫我过来为他工作的男人叫福瑞德·莱西,他刚在博胜区买了个房子,就是那座鲍德温小屋。我在斯皮克区那发现的那具尸体名字就叫弗莱德里克·莱西,这是我从他的驾照上得知的。这事儿还有很多细节,不过我想你可能对这些不感兴趣,是吗?”
“你和我,”警长说,“一起去一趟旅馆。你有车吧?”
我回答说有。
“很好,”警长说,“我们不需要用到它,但你要把钥匙给我。”
眉毛浓黑而卷曲的男人嘴里紧紧咬着一支烟,斜靠在门背上没说一句话,他的样子看起来好像也不想说点什么。
巴伦警长两腿叉开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个名叫门西斯的医生检查尸体,我站在墙角。这个医生身体消瘦,眼珠向外突出,肤色蜡黄,不过脸颊上有两抹酡红。由于常年吸烟的缘故,手指都被尼古丁熏黄了,整个人看上去不怎么干净。
他把烟蒂吐在了尸体的头发里,将他翻转过来放在床上,伸手探察他身体的各个部位。看上去像在表演,好让别人知道他精于此道。刀已经从韦伯的背上抽出来放在了一旁。刀不长,刀面比较宽,是放在皮鞘里挂在腰间随身携带的那种。护手很宽,能够堵住伤口不让血流到刀柄上。刀身上全都是血。
“西尔斯·索巴克猎人特制2438号,”警长看着那把刀说道,“这里到处都是这种刀,好坏难定。你有什么结论,医生?”
医生站直身体拿出一块手帕,捂着嘴干咳了几声,然后看着手帕悲伤地摇了摇头,又点燃了一支烟。
“你想知道些什么?”他问。
“死因以及死亡时间。”
“死亡时间不长,”医生说,“不超过两个小时,还没有开始变僵。”
“致命的是那把刀吗?”
“别傻了,吉姆。”
“有很多这样的例子,”警长说,“某人可能是因为下毒或别的原因死亡,凶手就会往他的背上插一把刀以形成误导。”
“这个想法很聪明,”医生的神情不太友善,“这儿有很多这样的案例吗?”
“我这儿只发生过一桩谋杀案,”警长平静地说,“是关于那边的老戴德·米查姆的,他在溪地峡谷有一个小木屋。那儿的民众有一阵没有看到他,不过当时天气很冷,他们以为他正守着火炉休息。到后来他一直都没有出现,人们这才去敲他的门,却发现门已经上锁了,他们就推测他可能下山过冬去了。不久下了一场暴雪,老戴德家的房顶塌陷了,我们便想帮他把房顶修好以免房间里的东西丢了,没想到却发现他躺在床上,一把斧头砍在他的后脑勺上。那年夏天他淘到了一些金子——我想这可能是他被杀的原因。但我们一直都没有查出来凶手是谁。”
“需要送他到我的救护车上去吗?”医生问,拿烟指了指床上。
警长摇了摇头。“不用了。这是个贫困县,医生。我想骑马去可能会便宜些。”
医生戴上帽子朝门口走去,站在门边的那个卷眉男人为他让了路。医生把门拉开。“如果需要我为葬礼付份子钱的话,记得跟我说一声。”他说着走了出去。
“好的,多谢慷慨。”警长说。
卷眉男人开口了:“咱们把这了结了,把尸体搬出去,这样我好继续工作。星期一会进一套电影播放工具,那时我会很忙。我还得去招聘一个新的收银员,不过这事儿可不简单。”
“你是在哪招到的韦伯?”警长问。“他有没有什么仇人?”
“据我所知,至少有一个,”卷眉男人说,“我是通过森林俱乐部的弗兰克·吕德斯要的他。我所知道的就是他工作能力挺强,能毫不费力地开一张10000美元的债券。我也只需要知道这些。”
“弗兰克·吕德斯,”警长沉吟道。“可能是那个大笔投资的男人。我没见过他,他是做什么的?”
“哈哈。”卷眉男人笑了。
警长平静地看着他。“那儿并不是唯一一个把扑克牌赌博游戏做得风生水起的地方。福尔摩斯先生。”
福尔摩斯先生神情茫然。“好吧,我得回去工作了,”他说,“需要帮你们一起搬尸体吗?”
“不用,现在还不会转移尸体。天亮之前再搬走,不过不是现在。这会儿没什么事了,福尔摩斯先生。”
卷眉男人看着他沉思了一会儿,将手伸向了门把。
我说:“有两个德国女孩在你这工作,福尔摩斯先生,请问是谁雇的她们?”
卷眉男人把烟从嘴里拿出来看了一眼又放回嘴里,转动了几下,牢牢地把它叼着。他说:“这也跟你们的事情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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