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斯转向埃德蒙兹,打断了他的思路。
“一会儿提醒我给你要一张桌子,好吗?”
“当然,长官。”
接下来的沉默让人很不舒服。
西蒙斯还在做着他的劳动密集型工作,逐一联系名单上剩下的八十七个人。他第一遍仅划掉了二十四个人。他把名单翻回第一页,再次从头开始,他相信一旦确定了最后一个受害者,整个谜团就可以解开了。
埃德蒙兹的想法是先编辑一下这个名单,但他不确定西蒙斯会在什么时候让他以何种角色来介入调查,他也不想多问。再说他手头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他要调查拼布娃娃受害者与纳吉布·哈立德之间所有可能的联系。
他没有发现钱伯斯和贾里德·加兰有什么联系,但他估计,警察与记者之间多年来累积的怨气肯定不小。他决定把注意力集中在迈克尔·盖布尔-柯林斯、特恩布尔市长和女侍者艾什莉·洛克伦身上。
他沮丧地发现,有某种东西将这些人联系在一起,就算知道哈立德是关键,也还是看不清全盘状况。
巴克斯特正在距沃尔夫公寓两条街的一桩严重的强暴案现场。她没有爬进废料桶帮布莱克搜集证据,而是去询问证人,这让布莱克很恼火。她心里记挂着在爱尔兰大使馆的沃尔夫和芬利,距离保住安德鲁·福特的性命还有一天半的时间。她也记挂着埃德蒙兹——她已经习惯了他像只小狗似的跟在她身边,今天早上她忍不住冲着空气吼了一嗓子。
她觉得无聊。在调查一个年轻女人一生中所遭受的最残忍的折磨时觉得无聊,这很糟糕,但她真觉得无聊。她又想起加兰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无助地挣扎翻滚的时刻。她记得自己抓着他的手,祈祷他能活下来,然后护士走进来宣告了他死亡的消息。
她失去了激情。这是她人生中最糟糕的时刻,假如一切可以重新来过,她愿意。她在什么地方出了错?记忆萦绕心头好过什么都没有?感到恐惧和危险好过什么感觉都没有?凶手是否会问自己这些问题,为他的暴行辩解?
她被自己的念头吓住了,决定起来做些事情。
福特在沙发另一头的羽绒被下响亮地打着呼噜,沃尔夫和芬利在看《疯狂汽车秀》的重播,把音量调到几乎听不见。福特喝了大概一瓶半“柠檬水”后终于消停了。
“托马斯·佩奇。”芬利尽可能小声地用粗嘎的声音说道。
“什么?”沃尔夫问。
“托马斯·佩奇。”
“狗屎。他打落——”
“你的两颗牙齿,在你受训期间的一个犯罪现场。我知道。”
“他一直是这种暴脾气。”
“你也总是这种神气活现的样子。”芬利耸耸肩。
“你现在为什么要提到他——”
“休·科特利尔。”芬利打断他的话。
“蠢货。”沃尔夫呸了一声,差点吵醒福特,“我第一次逮到小偷时,他就按死规则横插一杠放跑了那人。”
“他在做自己该做的事。”芬利微笑着说。他显然有意激怒沃尔夫。
“那蠢货的手表被他的客户偷走了,你怎么说?”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原谅这些人,你一直心怀怨恨。你或许也会因为我以前说过的话或做过的事而怨恨我。”
“说过的话。”沃尔夫假笑着澄清道。
“那个垃圾当然不怎么招人喜欢,但你肯定非常恨他。他把你的手腕拧断了……三处?”
沃尔夫点点头。
“救了哈立德的命。”
“再问一次,”沃尔夫说,“你的意思是?”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局面挺滑稽的,是不是?你负责保护的人是一个我怎么都不相信你会尽力去保护的人。”
“你说对了一半,”两人被电视分神了,过了一会儿,沃尔夫悄声说,“事情发展成这样真是挺滑稽的。但无论如何,我还是会保护这个狗——”
沃尔夫没有骂出声来,芬利对他的克制赞同地点了点头。
“……保护这个人的生命是我最想做的事,因为如果我们救得了他,也许就可以救我。”
芬利理解地点点头,在沃尔夫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回过头继续看电视。
第二十三章
2014年7月8日 星期二 早上6:54
“放开我!”福特尖声叫着,沃尔夫、芬利和外交安保人员拼命把他往房间里拉,“你们要杀了我!你们要杀了我!”
这个憔悴而偏执的家伙力气大得出奇,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住他,没让他跑出房间。他的手使劲抓住结实的门框,两条腿踢蹬着。电视里,安德烈娅正在向全世界直播福特最后几小时的死亡倒计时。她把镜头切到外场记者,沃尔夫和同事突然与福特一起出现在直播镜头里,他吓了一跳。
当他回头看镜头时,差点放开手里抓着的疯子——有人在对面楼上的窗口手持摄像机拍摄这边的场景——幸亏大使馆安保召来了援兵,另外两个带枪的人冲过来,帮忙抓住了福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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