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情的大致情况已经向艾什莉解释过了。她说她根本不知道沃尔夫现在在哪儿,也不知道任何有关他停职的事。作为最后一个见过沃尔夫的人,巴克斯特别无选择,只能说出他们的临别谈话,但她决定不提她给沃尔夫脸上来的那一拳。
他们在十二点十五分接上艾什莉,并计划一点半在温布利球场的停车场与西蒙斯碰头。她已经打电话说他们会晚到一会儿。一路上,两个女人一个字都没说过,芬利扮演着好好先生的角色,努力不让车里完全陷入沉默。
巴克斯特觉得极不安全,因为他们在同一条路上停留了差不多十分钟,身边尽是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些人甚至离他们车上要保护的乘客只有几十厘米的距离。当第三辆车通过交通灯时,巴克斯特才意识到他们正身处何方。
“我们来苏活区16干什么?”她问。
“是你让我开车的。”
“是啊,但应该是‘朝着正确的方向’吧。”
“那你原本想怎么走?”
“肖迪奇,本顿维尔,摄政公园。”
“国王十字那一带都在修路。”
“我们没堵在那几个地方算运气好了。”
这时,车里响起叮的一声,艾什莉忙不迭地去看自己的手机。
“是什么?”巴克斯特问,“他们应该把你的手机收走。”
她不耐烦地伸出手去要手机,艾什莉却在匆忙地回复短信。
“快!”巴克斯特吼了一声。
艾什莉关了手机递过去。巴克斯特拿出电池和SIM卡,然后把手机丢进仪表板上的小柜里。
“告诉我,为什么我们冒着危险把你藏起来,而你却坐在这里发短信?”
“她收到了短信。”芬利说。
“等你到了保护屋,你可以在室外摆个漂亮的姿势自拍,然后发到Facebook上去。”
“她收到了短信,埃米莉!”芬利喝道。
后面有车在按喇叭。芬利回头看时,前面的两辆车已经开走了。他连忙跟上去,却赶上了红灯,这时他们正停在壮观的宫殿剧院前面的十字路口。
“这是沙夫茨伯里大街?”巴克斯特大吃一惊,“你确定这是最快的路……”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巴克斯特和芬利转身看到了空着的后座。巴克斯特撞开后门,跳下车子。她发现艾什莉正拼命穿过一群背包客,然后消失在沙夫茨伯里大街的转角。巴克斯特拔腿就追。芬利冲过红灯,差点与迎面驶来的一辆车撞上。他多年来第一次说了脏话,被迫掉转车头。
巴克斯特跑到路口时,艾什莉在第一个路口左转,穿过装饰华丽的牌坊跑进了唐人街。巴克斯特也赶到了牌坊。红金相间的柱子顶着绿色的屋顶耸立在街面上。她在这里跟丢了艾什莉,后者已经放慢了脚步,融入了商店和餐馆前面狭窄的走廊上川流不息的行人。
“警察!”巴克斯特大喊,把自己的证件举在胸前。
游客在一排排大红灯笼下面走来走去。店主们大声说笑,开着她听不懂的玩笑,音乐声从临街的窗口传出来,陌生的气味弥漫在伦敦遭到污染的空气中。她知道,如果她不能在几秒内找到艾什莉的话,她就彻底跟丢她了。
她看到一个亮红色垃圾箱旁有一个灯柱,与五颜六色的拱廊十分相配。她跑过去,在人头攒动的海洋中看到艾什莉就在她前面二十米开外的一家店门口,正走向另一个牌坊。
巴克斯特挤进人群一路追过去,艾什莉又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就在她前面五米,一辆陌生的车滑过来停在她面前。艾什莉跑到路上,一头钻进车里。那辆车的司机看见巴克斯特跑过来,飞快地打着方向盘并踩下油门。巴克斯特的一只手已经触到了驾驶座的车窗,但那辆车疯狂地掉过头急驰而去,随后驶上了沙夫茨伯里大街。
“沃尔夫!”她跟在后面绝望地叫道。
他刚才就看着她。
她一遍遍重复着车牌号,确保她已经记下来了。她沉重地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拨了芬利的电话。
在瓦尼塔把他和西蒙斯叫到会议室通报艾什莉·洛克伦事件的最新动向之前,埃德蒙兹已经听见了瓦尼塔不怎么得体的反应,没等她来喊,西蒙斯就从自己的办公桌走到了大办公室里。埃德蒙兹正忙着处理那几个证据盒,一次梳理一个盒子,西蒙斯则正在查看沃尔夫之前两年的电话记录。
“她肯定是沃尔夫?”埃德蒙兹困惑地问。
“肯定,”瓦尼塔说,“我们已经把那个车牌号列为首要追踪目标。”
“我们不能把这个信息对外透露。”西蒙斯说。
“对。”瓦尼塔说。
“但公众可以帮我们找到他们。我们完全猜不到他要把她带去哪里,”埃德蒙兹说,“她处于危险中。”
“这个我们无法确定。”瓦尼塔说。
“确实不能,”埃德蒙兹说,“我们目前还不能说这是他犯的案子,但我们知道他在背后。”
“你醒醒吧,埃德蒙兹。”西蒙斯吼道,“向全世界宣布这个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说我们的首席警探策划了整个案子?而现在我们还让他带着下一个目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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