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愈变愈残忍、多疑、阴冷,她就像一只孤狼,疲惫不堪,奔波于雪野之中,露出绿色贪婪的眼睛……
想到这里,龙飞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这样的人还能改造吗?
她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
她会悔过自新,像末代皇帝爱新觉罗·溥仪那样,过一个真正的公民的生活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连一个双手沾满共产党人、革命志士鲜血的原国民党军统头子沈醉都被改造过来,难道白薇是铁板一块吗?
她有些疑惑和茫然。
这时,他听到院门前,有人叩门。
“砰,砰,砰……”
天色已晚,是谁呢?
龙飞翻身下床,下了楼梯,来到院门前。
“是谁?”
“是我。”传来他的妻子南云的声音。
他开了远门,身穿白色风衣的南云笑盈盈出现在门前。
“你怎么来了?”龙飞问。
“我不放心,看看你。”南云跨进院门,把门反锁好。
两个人上了楼,走进房间。
“晓菲睡了吗?”龙飞问。
龙晓菲是他们的女儿,正读初三的课程。
“睡了,明天是星期日,她要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宴会。怎么样?有情况吗?”她警觉地望了一下四周。
“刚才来了两个,没抓住,跑了。”龙飞说。
“是梅花党的特务?”
龙飞点点头,“都是为了瓦西里的研究成果来的。”
南云望着窗外,“要不然我请示一下李副部长,再派几个人过来。”
龙飞摇摇手,“不用,人多反而目标大,容易打草惊蛇,让他们来吧,像走马灯一般,到时候一收网,来一个抓一个,一网打尽。”
“可是这里很危险……”南云担忧地说。
“没关系,我主要着急的是一直没有找到瓦西里的研究成果。”
“是啊,局里也很着急,上头催得紧,希望能够在五一前有进展。”
龙飞颓然坐在床上。
南云问:“你吃晚饭了吗?”
龙飞点点头,“吃了,到街上买了几个包子。”
南云也坐到床上,“吃饭不能糊弄,最后倒霉的是自己。干咱们这一行,没早没晚,风里来雨里去,经常吃上顿没下顿,长久下去可不行。我到厨房给你卧几个鸡蛋……”
“不用了。”
龙飞话音未落,南云已经“蹬蹬蹬”地下楼去了。
一忽儿,南云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蛋汤走进屋。
“老龙,快喝,趁热!”她把碗和筷子递给龙飞。
龙飞接过碗,只见碗内漂浮着三个鸡蛋,香味四溢。
龙飞吃起来感到分外香甜可口。
南云说:“这个夏一琼还是没有消息,厨房里就剩这三个鸡蛋了,还有些菜已经烂了,我把烂菜扔进了垃圾桶。”
龙飞说:“雨琦前几天在这里值班,她有时自己做点饭。”
南云瞥了他一眼,“她是将军的娇贵小姐,会做什么饭?烂菜也不知道收拾了,就会煮面条,煮成个烂糊糊。”
“你别背后说别人的坏话。”
“我这是实事求是,她长得漂亮,又年轻,人又聪明,就是不会干家务。更不会照顾自己,上次在咱们家,把咱们家卫生间都弄脏了……”
龙飞不耐烦地说:“南云,你换个题目好不好?”
南云依偎着他,娇嗔地说:“我知道,她是你的学生,你手下的得力干员。”
龙飞说:“她是一颗好苗子,好好培养,发展下去,肯定是一个优秀特工。”
南云扬起圆润的脸庞,闪烁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老龙,你说我优秀吗?”
龙飞双手捧起她的脸,深情地说:“你当然优秀,你是一个老特工了,要不然怎么做我的老婆?”
南云扶着龙飞坐到床上,“老龙,你还记得我们相识的那些日子吗?”
龙飞点点头,“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父亲南振发同志是我的战友,是我和当时的中共南京地下党书记柯原同志的联络人,为了掩护我和更多的同志,他光荣牺牲了。”
南云眼里噙满了泪花,“事业和命运把我们两个人紧紧地连到一起了,这就是缘分,缘分啊……”
龙飞的眼前浮现出他和南云相识的情景:
1948年的南京城,夜,枪声。龙飞踉踉跄跄地穿街过巷。背后,军警,特务尾随追来。
龙飞跑到一个独院门口,用力敲门。
里面传出低沉的声音:“谁?”
龙飞说:“为了新中国到来。”
里应:“时刻准备着。”
门开了,现出一个中年男子,他戴着一副眼镜,他是南振发,南云的父亲,中共地下党员。
龙飞进门,南振发将门插上。
龙飞说:“南先生,你快走,党内出了叛徒。老柯让我通知你赶快转移。”
南振发说:“城里认识我的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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