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拉住她,说:“白薇,我是你的同班同学楚春晓呀!17年前在南京中央大学新闻系上学,你怎么忘了呢?”
酷似白薇的女人说:“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她挣脱了对方,飞快地上了一辆公共汽车。
凌雨琦已经无法追赶上那辆公共汽车,于是找到一辆停在马路边的自行车,她用脚踢了一下车锁,车锁开了。她骑了上去,拼命去去追那辆公共汽车。
公共汽车一直朝北开去,在灯市西口、美术馆、宽街等车站都停站上下人,可是那个女人都没有下车。
凌雨琦骑着自行车奋力追赶。
那辆公共汽车停在东四九条,那个女人从前门下了车,飞快地拐进一条胡同。
凌雨琦追了过去。
那女人进了一个小学校,一转眼不见了。
凌雨琦在教学楼前徘徊。
她走进了教学楼,还是进了教师办公楼?操场上空空荡荡,传出学生们朗朗的读书声。
这个小学校有没有后门?她不会从后门溜走吧?
这时走过来一个工友,凌雨琦问他:“这个学校有后门吗?”
他摇摇头,说:“没有,只有一个门,您找谁啊?”
“不麻烦您了,我是学生家长,进来办点事。”
“您是不是想找校长?”
“不找校长。”
“找教导处主任?”
“不找。”
“找少先队辅导员?”
“不找,谢谢您了,我就是进来看看。”
一忽儿,教学楼的东口走出一个中年妇女,她身穿蓝布中山装,短发,拿着一个黑皮包。正是刚才凌雨琦一直追赶的酷似白薇的女人。
“白薇,你跟我走一趟。”凌雨琦生怕惊动师生,右手插入裤兜,紧紧攥住上了子弹的手枪。
那个女人镇静地说:“您认错人了吧?我是唐老师。”
工友笑着说:“对,她是教美术的唐秋弦老师,您找的就是她吗?”
凌雨琦一怔,问道:“您是唐老师?”
那女人点点头,“您找我吗?”
凌雨琦拿着手枪的手松开了,她有些不知所措。
工友对那女人说:“唐老师,您上午不是有一节美术课吗?”
那女人说,“是啊,我中午没休息,把孩子们的作业看完了,现在家里有点事,我今天早点回去。”
凌雨琦亮出工作证,对那女人说:“我是公安局的,想请您配合我们调查。”
那女人大大方方地说:“好哇,我愿意配合。”她接过凌雨琦递给她的工作证,认真地看了看,又交还给她。
凌雨琦严肃地说:“我想到你的家里去调查。”
“可以,没问题。”
那女人从自行车棚里推出一辆飞鸽牌二六女车,和凌雨琦一起出了校门。
她对凌雨琦说:“你坐在后座上,我骑车带你吧,我的家离这里不远。”
她骑车带着凌雨琦往北骑了一程,拐进右面一条幽深的胡同,在胡同的一个小红门前下了车。
“到了,我的家就住这里。”她指着紧闭的小红门说。
门前有一棵老槐树,枝干茂盛,浓郁蔽天。
那个女人用钥匙开了门,把自行车推了进去。
穿过一个幽深的过道,往左一拐,是一个小院,北面有3间平房,东面有间小房。院内栽种着一棵石榴树,小院显得整齐幽静。
女子把凌雨琦迎进客厅,木桌木椅,壁上挂着一幅“飞雪迎春”图,几枝干梅,一簇白雪,生机盎然。
“这是我画的拙作,凑合着看。小学美术老师,见笑了。”她的脸上现出笑容。
她到各屋看了看,回来说,“我先生还没下班,他是《燕山》杂志的副主编,整天忙得不可开交。”
“您今年多少岁了?”凌雨琦问。
“30岁,是而立之年,可是还没有立起来,见笑了。”
凌雨琦说“请把户口本拿出来看看。”
“好。”她爽快地答应着,从卧室的抽屉里拿出户口藉,递到凌雨琦的手里。
凌雨琦翻开户口藉,只见上面写着:林淳风,男,1932年出生,大学毕业,籍贯:福建宁德。唐秋弦,女,1936年出生,高中毕业,籍贯:广东省珠海市。
凌雨琦把户口藉还给那个女人。
“你的名字是唐秋弦?”
唐秋弦回答:“是啊。”
“没有孩子?”
“曾经有过一个,流产了。”她的语调有点凄凉。
“你会说广东话吗?”
“当然会。”
“说几句我听听。”
唐秋弦熟练地说了几句广东话。
凌雨琦没有听懂,但是她说的是广东话。
唐秋弦笑着说:“这是广东当地土话,是说‘你晚上吃饭了没有?如果没有吃饭,请在我这里吃。’”
凌雨琦说:“你可以带我去各屋里转一转吗?”
“当然可以,随便参观。”她爽快地回答。
唐秋弦带她走进旁边的卧室,屋内整齐干净,单人木床,简易衣柜,一个褪了色的梳妆台,看样子是老家具;桌上摆放着老式闹钟,笔筒里插着钢笔、尺子、毛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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