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重新回到苗村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三点,蛊婆婆静静的躺在火炕上不知道还在昏迷中还是睡着了,沐孜两个眼睛又红又肿,虽然知道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可脸上还是挂着无限的担心。二爷一直在房间里陪着熟睡的小欣欣,好在今天晚上她睡还算不错,并没见到这些悚人的场景。
配药扎针输液处理完了蛊婆婆的事情之后,大黑牛跟我使了个眼色,拎着另一包药品走到了院外:“我说小哥,这边老太太是没事了,别忘了那边屋里还有个小娘们呢,她的情况可比蛊婆婆严重。刚才屋里人太多我没敢说,那姑娘到底是干啥的,你俩啥关系?”
他不说我还真是忘了偏房里还躺着个不知道身份的女子,翻了个白眼道:“我也想知道她是干啥的,能被七八个全副武装的外国大汉一路追到这里。我跟她也是第一次见面,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伤总不能坐视不管,没办法这才给带了回来。还没来得及跟婆婆说,那个僾心不就进来了么……”
说着话,两人来到偏房推门走了进去,进入里屋却全都傻了眼睛。只见火炕上空无一物,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一旁,连炕单都铺的整整齐齐,完全看不出之前有人躺过的痕迹。
愣了几秒,大黑牛轻声问道:“小哥,咱哥俩……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我扫视四周,随后指了指地上几处不太明显的暗红色血迹:“没走错,是她自己趁乱离开了,罢了罢了,反正伤口已经都处理好了,她想走那就走吧。”
大黑牛叹了口气,连连摇头:“可惜了,挺漂亮一个妹子,小哥你看看,要是跟我在一块是不是牛郎织女挺般配的?”
我咧了咧嘴角:“说错一个字,跟你在一块不是牛郎织女,是‘牛和织女’……”
无话,虽然睡的很晚,不过第二天清晨我们还是早早起来去看蛊婆婆。蛊婆婆虽然年纪偏大,但身体素质很好,恢复起来犹如血气方刚的男儿一样迅速。缝合伤口输了些消炎药,短短三四个小时过去脸色已经开始恢复正常,我们过去的时候小欣欣正在一口一口的喂她喝着昨晚我买回去的营养品,像个小大人一样惹的婆婆满心喜爱。
见到我们,蛊婆婆对大黑牛摆了摆手:“老婆子救了一辈子人命,你是第二个救我命的人,我知道你的身份,拿着这个,以后或许会保你一命。”说着从身下摸出个袖珍的荷包递了过去。
大黑牛有些不好意思,咧着大嘴将荷包接在手中:“那句文化词怎么说的,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能把您老太太从阎王爷门口拉回来也是我的荣幸。再说我也没干什么,就是做了点针线活而已,老太太客气了。”
对于这些保命的东西,帅天师再感兴趣不过了,凑到近前给蛊婆婆盖了盖被子:“那啥……婆婆你还有没,我干的也是‘高危’职业,有多余的也给我一个呗……”
蛊婆婆微微一笑:“你福大命大,根本用不上这些东西。不过我倒是要告诉你,虽然你福大命大,但是不代表身边的人也福大命大。你们道家讲究阴阳五行星斗面相,从人体外表上的微妙变化来判断吉凶祸福。我们苗家讲究气血调息经脉穴位,从人体内在的改变来预测生老病死。二者虽然略微相同,但老婆子还是要送你一句话,时时刻刻不要忘了身边至亲之人,他们或许没有你这份福命造化。”
“时时刻刻不要忘了身边至亲之人,他们或许没有我这份福命造化……”帅天师轻声重复着蛊婆婆的忠告,思索半晌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晚辈记下了,多谢婆婆费神指点。”
虽然蛊婆婆答应过要为二爷治病,可是她现在的身体情况这样,我们也只好耐心等待几日,等她身体恢复了再说。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总是能看到二爷在不停的打电话,面色也有些焦急,一个人坐在屋内眉头紧锁。沐孜也看出来有些不太对劲,凑过来轻声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天过后,这一天清晨二爷始终没从自己的房间理出来,我也开始猜测他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于是准备过去详细问问。谁知道刚刚推门,一眼就看到他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手中还拿着一条毛巾,应该是早晨洗漱的时候晕过去了。
紧急把二爷搀扶到正房,蛊婆婆观摩片刻微微松了口气:“他体内的蛊虫的生命迹象越来越弱,沐孜,去准备准备,我们开始吧。”
沐孜面露担忧之色:“可是,婆婆你的身体……”
蛊婆婆摆了摆手,费力从火炕上半坐起来,让我们把二爷的上衣,取出一根奇长无比的银针在二爷的胸腹部刺入了三寸。与此同时,沐孜去到里屋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罐,棺中趴着一只小拇指关节大小的米黄色蛹虫。蛊婆婆迅速拔出银针,将针尖处的血液滴在蛹虫身上,碰触到鲜血,那蛹虫突然就有了生机,沿着罐壁一点一点蠕动,一直爬上二爷的身体从他口中钻了进去。
这种蛊虫入口的场景我和沐孜早就习以为常,帅天师和大黑牛则还有些不太适应,眼睁睁看着那么大一条肥硕的蛹虫钻进二爷的身体里,都下意识闭紧了自己的嘴巴眉头紧锁。
蛊虫虽然只有拇指大小,钻进二爷的口中却也十分明显,几个人眼睁睁的看着一团隆起从二爷的喉咙慢慢游走而下消失在胸腔之中。如此静静的等待了几分钟,处在昏迷之中的二爷突然剧烈颤抖了一下,接着睁开眼睛趴在火炕边缘‘哇’的一声将昨晚吃的一些饭菜全都吐了出来。在地上那摊秽物之中还夹杂着一只又干又瘪已经死去的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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