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走进两面一间小屋,他喝了一打缸子水。
南云:“你洗把脸。”
龙飞来到院里,接过毛巾,洗了一把脸。南云拿来碗筷,麻利地摆好。
南云来到娘身边,说:“娘,我来帮你。”
南云娘说:“你弄点老咸菜疙瘩,龙飞最爱吃。”
南云娘说:“别忘了用专用筷子。”
“知道喽。”
龙飞坐下。
南云用筷子拌着小葱豆腐,说:“小葱豆腐——一清二白!”
龙飞问:“酒呢?”
南云神秘地一笑:“娘不让你喝酒,晚上,我陪你喝。”
南云娘拿着一碟刚炸的咸带鱼出来。
南云娘说:“你们又说什么悄悄话?开饭。”
龙飞一边吃着烙饼子一边说:“娘烙的烙饼子真香!”
南云说:“娘有秘方呗。”
龙飞说:“这咸带鱼的味儿也不赖!”
南云说:“当然不赖,这是娘特意到县城买的。”
南云娘说:“龙飞,你出来小心点,这兵荒马乱的。”
龙飞夹了一块咸鱼说:“娘,吃鱼,这烙饼子的外焦里不焦,香啊!”
南云娘说:“我都烙了四十多年了,那时候还没有你和菊儿呢。”
南云说:“娘,您都可以开个烙饼子铺,叫南氏烙饼铺。”
南云娘笑道:咱水头村能烙饼子的多了。
南云说:“那咱们就开几家烙饼铺,就叫南氏烙饼铺。”
晚上,南云大娘已经熟睡,怀里抱着一个大枕头,那枕头已经破旧,上面印有头发的油腻儿。
南云挑着水桶,一颤一悠地进院,她把两桶水倒进一口大水缸,龙飞走出屋。
龙飞问:“南云,干娘睡觉为啥总抱着一个大枕头?”
南云回答:“习惯了,是我爹的枕头,自打爹走后,娘睡觉就一直抱着,一抱就是十几年……”
南云拉龙飞往前走了几步:“我爹和我娘可好了,从没红过脸,又一次爹砍柴伤了手,娘心疼得眼睛哭得跟桃子一样。”
龙飞笑道:“我要走了,不知有没有人给我抱枕头?”
南云捶了一下龙飞:“你想得倒美。”
龙飞问:“酒呢?”
南云说:“先回屋去。”
龙飞回到屋里。
一忽儿,南云抱着一坛酒和两个大鸭梨走进来。
南云说:“这可是上等的老白干,我埋了好长时间了。”
龙飞说:“酒越沉越香。”
南云坐在坑头上,拿过两个碗,舀满了酒,说:“今晚我陪你喝。”
龙飞说:“你哪儿会喝酒?”
南云说:“高兴呗。娘说不让你喝酒,是因为爹最喜欢喝酒,她一见到酒,就想起爹,我知道你馋。”
南云:“我眼里不惨沙子,我经常看到你一个人偷着喝酒。”
龙飞:“你还是个小奸细。”
南云说:“这人世间就我最知道你,心疼你。”
龙飞说:“南云,你真好……”
南云撒娇地依偎在龙飞怀里。
龙飞说:“嫁给我吧……”
“想得美,你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这是怎么说的……”
龙飞疯狂地吻着南云,南云也紧紧地箍住龙飞的腰……
第二天清晨,龙飞被一阵脚步声惊醒。
窗外南云正挑着水桶走向正屋,嘴里哼着小曲,又粗又黑的大辫子甩来甩去。龙飞迅速地拿衣服,下了坑,走出房间。
南云跨出屋门,笑道:“不再睡会儿,我把你吵醒了吧?”
龙飞笑笑说:“没,没有,太阳都快晒到屁股上了。”
南云娘正在纺车旁纺线,听到她俩的说话,说道:“龙飞,到我家别客气,都是一家人。”
龙飞说:“干娘,我没把您当外人。”
几天后,天蒙蒙亮。村里静悄悄的,人们正在熟睡。
南云起床,在镜前洗了洗脸,梳梳妆,挑起水桶,开了院门,到村头跳水。南云来到村头井前,放下吊桶。
村头青纱帐里灰蒙蒙一片,突然出现了国民党青天白日旗,紧接着出现无数亮闪闪的钢盔,钢盔亮得刺眼,出现了荷枪实弹的国民党匪军。
匪军包围了村庄。
南云一抬头,看到大批匪军,慌得撒腿便跑。
南云叫道:“国民党兵来了!”
两个匪军嬉皮笑脸地叫着“俊妞”,朝南云紧紧追来。
匪军甲说:“俊妞!”
匪军乙说:“陪老子玩玩。”
南云跑进院子,反手把门拴上,心口突突乱跳。
南云叫道:“娘,国民党兵来了!”
两个匪军追到门口,用枪托砸门,一个匪军翻上墙头。
南云惊慌失措,跑进自己的屋里,洪大娘在睡梦中惊醒。
门被踢开,一个匪军端着刺刀冲进院内,另一个匪军从墙头翻下来,匪军冲进南云的房间。南云吓得窜上土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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