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白敬斋不知跟多少漂亮的女人颠鸾倒凤,包括白薇的母亲蔡若媚,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军统少将,还有白蕾的母亲王璇,那个风流成性小鸟依人的抚媚女人,他都始终忘不了梦韵。
梦韵,梦一般的江南秀女!
1948年春天,白敬斋眼看蒋介石政权大势已去,退守台湾岛是战略措施。于是命令手下将梦韵秘密转移到台湾台北市郊一座寺院。那天晚上,特务们在梦韵的茶中下了蒙汗药,将昏睡的梦韵绑架,上了轿车,然后又在上海乘坐军舰,离开了大陆。
梦韵就这样来到了台北的藏娇庵,她离开大陆时已年逾四十,但风韵犹存。
以后梦韵正式出家为尼,几年前担任了台北市郊藏娇庵的住持。
白敬斋有些伤感,一想到这些往事,禁不住老泪纵横。
他站起身来,悄悄地走出去,来到庭院里,风飘来一阵阵温馨的花香,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到院中央的一座墓碑前,这是他早年写的一首歌咏民国初年讨袁大将军蔡锷和小凤仙的五言古风,名为凤仙诔。书法是于右任老先生所写,飘飘洒洒,龙飞凤舞。
白敬斋默默地念诵着这首诔诗:
凤仙诔
昔年有歌妓,号尔小凤仙,栖身烟花巷,生涯辛亥年。
花客京都醉,情操重泰山,嫣嫣若丹桂,淡淡泛春山。
袅袅扶杨柳,皎皎白雪染,素裙不张罗,秋波更好看。
满腹诗书累,一身肝胆悬,或为读《离骚》,朗朗后花园。
或为吟《长门》,悠悠入云间。或为披《红楼》,流泪入虚眠。
或为入《金陵》,秋清倚书还。不为王孙幼,安与才子瞻。
遗老畏近身,《洪宪》更惆然,惊吓众姐妹,相顾不相愿。
平时宾客集,依栏不高喧,都怀花下死,冥思不自惭。
袁家众公子,闻风香车献,欲请入瀛台,亦横遭白眼。
自此佳话漫,街头巷议谈,凤仙真烈女,高洁白雪鲜。
事后未多久,飘来一圣仙,潇洒青衣披,英俊紫髯悬。
遍体书香绕,昂首横南冠,彬彬敬有礼,淡淡礼无嫌。
凤仙睁凤眼,疑心浮疑团,自称洛阳贾,奈何气概轩。
举止若管仲,仪表胜子产,神韵赛子房,轩昂过谢安。
凤仙独不语,冷眼细观看,趁君荃不察,故将此波闪。
来君竟不会,正义独凛然,枕席不注目,深思只喟叹。
凤女越看疑,只是不好言,末晚群归去,心中只闷然。
睡梦惊自喃,恍惚群又现,此君真有趣,莫非不一般。
俄而两三月,此君又盘恒,风度更潇洒,言语依平淡。
凤女来捧茶,悄然把话探,又报名利客,生意却暗淡。
言少不是俗,佳韵高其间,凄凄微谈吐,侧侧不悠闲。
须臾两三语,一目钟情传,来君低垂眉,其身隐隐现。
大名蔡松坡,启超弟子间,赫赫云南将,凛凛江南贤。
一心欲报国,可惜囚于袁,鲲鹏纵有翅,无奈入铁链。
飞龙驰骋劲,原只靠浩澜,如今寄人篱,姑且任强权。
详谈孙膑子,呆滞舞疯癫,又学信陵君,放荡花草间。
凤仙听罢喜,敬而语赞叹,此君真雄生,正是吾久盼。
亦将生涯迹,倾吐泪涟涟,本是豪门女,落泪任东南。
心比苍天高,命比雪花寒,才貌虽双全,可惜无人怜。
父母夭折去,姐妹各东南,举目无投亲,又忧兵马乱。
委身烟花里,贞操不须染,只学卓文君,不比陈媛媛。
知君抱负长,愿助一臂肩,装作夫妻乐,月下假姻缘。
骗得袁宫保,报国在明天,坚忍在屈伸,赚处子胥关。
推翻洪宪制,斩杀北洋蛮,一呼革命军,百姓笑开颜。
松坡听后叹,自言有家眷,只需借花魁,不折心已坚。
凤女听后感,敬佩更益然,定计骗鬼魅,神策取长安。
宫保令人探,果然不虚穿,驱妻归乡野,苦肉一计传。
蔡君忧落地,每日入凤仙,一日忍不值,天津公复还,
侦探相随紧,密犬跟相连,忽报松坡失,横滨晨报见。
袁氏听报怒,云南起狼烟,松坡正为首,护法声大撼。
孙文更响应,洪宪丧九泉,揭竿成壮举,复辟败亦然。
蔡君差心腹,往京接凤仙,方到妓楼上,笑声迥耳畔。
才子正断肠,佳人泪湿绢,凤仙知何处?黄鹤飞渺然。
为国捐躯死,壮举动江山,沈阳有遗迹,贫弱不须传。
歌妓凤仙女,良史应珍鉴,吾献凤仙诔,一支独鲜妍。
泉下寄侠醉,松坡小凤仙。
第19章 父女情深(8)
白敬斋吟罢,望了望四周,静寂无人,他诗兴大发,随口吟出:婷婷涧底澜,天质自清闲。佳韵独出水,倩姿常入烟。雨横风骨傲,霜染雪肌鲜。风雅在山谷,风光岁岁看。
这时,大女人白蔷匆匆入院。
“爸爸,你知道吗?老头子将稻春阿菊封为梅花女皇了。”
“什么?”白敬斋听了一怔。
白蔷接着说:“今天上午老头子亲自签发的奖励证书。据总统府的人说,黄飞虎的找个女儿最近战绩突出,表现甚佳,不但得到了大妹白薇的人皮,而且找到了当年日军731部队留下的细菌武器,老头子对她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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