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鹰被他说的心中一动,再也忍不住,快步跑到墙边,脚尖在墙上面一点,这堵隔了他和三娘良久的墙,出现在了他的脚下。
站在墙头的雏鹰,朝下面一望,只见三娘满脸是血,手中抓着一把小刀,脸上还带着笑容,看着那新郎说道:“这样的我,你还愿意要吗?”
那新郎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吓得屁滚尿流,发疯似得后退着,退到大门前,一扭头,掰开人群,钻了进去,逃得无影无踪了。
迎亲队也纷纷扭头从人群中钻了出去。
三娘转过头来,望向雏鹰,脸上的笑容不变,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雏鹰的心里有些难受,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唇边,却又说不出口,最重,依旧沉默着。
“你穿这身衣裳很好看。”三娘对着雏鹰,轻声说了一句,随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道,“我的也不错,你看多红,多喜庆……”说着,把手上沾染的血迹往衣服上抹了抹,笑道,“更红了……”
说罢,三娘猛地把手中的匕首往地上一甩:“都给我滚出去……”
院子里的人,急忙往外跑,门口挤不下的,开始翻墙出去,很快,院子里就变得空荡荡,再无一个人影,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场面,顿时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一把带血的小刀,还停留在院子中央。
三娘轻声哼起了小曲,伴着曲声,缓慢地转过身,迈着步子,回到了屋中……
那天,雏鹰在墙头上站了很久,直到客人们都走了,他才下来。
“这个娘们儿好狠哪……”炮仗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我一扭头,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居然醒了过来,此刻正站在里屋的门旁,探着脑袋,一双眼睛盯着我们这边,好似已经听了很久,“对别人狠,其实不是真的狠,对自己狠才叫狠。”
“就你事多。”我骂了一句,“赶紧睡你的觉去。”
“睡够了,嘿嘿……”炮仗干脆提着酒瓶也来到了床边,“睡不着了,再听老爷子讲一会儿。老爷子,后来怎么样?雏鹰就没有和那个三娘再来一腿?不会是三娘的脸花了,雏鹰嫌弃了吧?”
“少他妈扯淡,赶紧滚去睡觉。”我正为雏鹰和三娘的事感叹,这小子却是不着调的胡说,我忍不住就想起身揍他。
炮仗忙道:“说着玩,别认真啊。”
“后来啊……”老爷子一开口,我们两个都安静了下来,只听老爷子继续说道,“三娘始终未嫁,出了这样的事,也没有人再敢给她做媒,雏鹰呢,新婚没多久,就去参了军,这一走就是三年多,直到负伤,这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女儿都三岁了……”
“临走还留了个种?厉害……”炮仗竖起了大拇指。
“呵呵……”老爷子笑了笑,“这三年,三娘和雏鹰的媳妇相处的竟是不错,待他们的孩子,也如自己的孩子一般,只是,雏鹰回来之后,两人始终不和对方说话。再后来,过了很多年,雏鹰的媳妇给他又生了个儿子,儿子生下没多久,媳妇就因病去世了。”
“那雏鹰是不是和三娘……”
“没有!”老爷子摇了摇头,“知道那些往事的老人,很多人也这么想,觉得雏鹰和三娘最重应该会走到一起,但是,他们却没有望来,雏鹰再没有娶过,三娘也未曾嫁过……”
第一百五十二章 雏鹰与三娘(四)
“这两个人是够可以的。每人退一步,不就好了,其实,细说起来,这事情也怪不得三娘啊。”炮仗听罢,轻轻摇头。
我和炮仗的观点略有不同,接着他的话头,道:“于飞师傅的死,三娘的确是有责任的,但是,也是情有可原。”
“对了,于飞师傅怎么死的?”老爷子讲这段的时候,炮仗刚好睡着,错过了,故而有此一问。
“我回头再和你讲。”我说道。
“那行。”炮仗道,“于飞师傅的事,我没听到,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就不说了,那个师娘的死,和三娘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她只不过是不知情况,把人放走了而已,大不了想办法再把人找到就是了。”
“她怎么没有关系?如果不是她,李舸怎么可能知道路……”老爷子面露不快之色。
看到老爷子沉下了脸,炮仗顿时不敢言语了。
我给炮仗使了一个眼色,炮仗嘿嘿一笑:“困了,困了,这喝了点酒啊,就是容易上头,老爷子,你们先说话,我借您的沙发,再眯一觉去。”说着,就溜了出去。
炮仗走开后,我犹豫了一下,问道:“老爷子,这雏鹰,就是您吧?”
爷爷看着我,笑了笑,没有解释,停了一会儿,道:“雏鹰就是雏鹰,谁也不是。”
我心中其实已经认定雏鹰就是爷爷了,因为他口中的那个三娘,和我们熟悉的三婆婆是何曾的相似,三婆婆就是我们的邻居,那老太太,便是年纪大了,也是眉清目秀,可以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丢在学校,肯定是校花级的人物。
而且,她的左边面颊,靠近下巴的地方,有一道疤痕,这一切,都和爷爷口中的三娘,十分的吻合,三娘不就是自己划伤了自己的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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