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蔷薇问黄飞虎:“这里安全吗?”
“安全,南京是首都,谁敢到这里撒野?再说我搬到这里,人不知,鬼不晓,老鵰安排得很周到,他平时就住在前院,门口有个车库。这个宅院早在清朝乾隆年间就有了,以前是巡抚老丈人的宅院,后来又住过一个秦淮歌妓,民国初年,是北京国子监一个监生的宅院。”黄飞虎悄悄地说:“这里风景秀丽,十分幽静,可是一方福地啊!”
“你哪里有那么多钱?买这个宅院很贵吧?”
“夫人,不瞒你说,我是用一尊北魏时期出土的一个佛像换来的,那个佛像是在山西一个地方挖的,这可是秘密,不可泄露。”黄飞虎说完,回头望了望,老鵰正在5米远的地方慢吞吞地走着。
萧蔷薇小声说:“这盗古墓可是死罪呀!”
“夫人,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我做事从来天衣无缝。那个盗墓贼叫我给……”他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杀人灭口,你真够狠的!”
“这年头,不狠怎能成大事?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当年东汉末年曹孟德‘宁叫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他避难逃到好友吕伯奢家里,人家早晨起来磨刀霍霍准备宰猪犒劳他;他以为人家要杀他,于是他把吕伯奢一家人都给杀了,你说他狠不狠?”
萧蔷薇瞪了他一眼,说:“你早晚也把我杀了。”
“哪儿能够,我爱还爱不过来呢!”说着,黄飞虎揽过萧蔷薇的腰,吻了她的脸颊。
“你瞧你,让你的部下看见。”萧蔷薇闪到一边。
黄栌坐到亭子的座位上,继续眺望着远处的景色。
萧蔷薇折了一支桃花,桃花粉盈盈的,带着露水。她来到女儿面前,说:“小栌,妈妈给你折了一支桃花。”
黄栌接过桃花,用鼻子闻了闻,然后任桃花瓣拂着自己的面颊。
黄飞虎也走了过来。
他走到女儿身边,在她旁边坐下来。
“小栌,你知道那天要杀死爸爸的是什么人吗?”
“是一个阿姨,她穿着白大褂,戴着大白口罩。”
“她是共产党。”
“共产党是干什么的?”
黄飞虎的眼神里透出由于的神情,“共产党主张共产共妻。小栌,你说咱们买的这个宅院好吗?”
“好。”
这个后花园好吗?
“好。”
“你住的那间房子好吗?”
“好。”
可是如果共产党来了,它就会没收这个宅院,不让我们住。它管爸爸叫反动派,管妈妈叫反动派的婆娘,要给我们戴大牌子,游街示众。
那,共产党不好。黄栌小声嘟囔着。
“可是那天被你们打死的那个叔叔也是共产党呀。”
黄飞虎点点头,严肃地说:对,他就是共产党,他就是要夺我们的家产、要革我们命的共产党,又叫赤色分子。
黄栌说:那,我不喜欢共产党。
萧蔷薇说:“飞虎,孩子年龄还小,你给她灌输什么?”
黄飞虎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蔷薇,你忘了?你那大地主的爹是怎么被共产党戴上大牌子游街,泥腿子们搧了他那么多耳光,他老人家不堪屈辱,投河自杀了。你弟弟剧团找你,没找到,他拿了一把刀,去找村里共产党的农会主席拼命,结果被人家用枪打成了筛子。你忘了这些血海深仇了吗?”
萧蔷薇听到这里,眼圈儿红了,她叹了口气,“我不喜欢打打杀杀,女儿长大了,我要把她送到国外,躲过这些是是非非。”
黄飞虎说:“我的女儿长大会有出息的,她有她的远大前途,子继父业,理所当然。”
夕阳西下时,黄府上出现了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她梳着一条油黑的大辫子,圆鼓鼓的脸庞,一双杏核般的大眼睛,身材匀称,皮肤白里透粉,就像一株亭亭玉立的春桃、她拎着菜篮子,篮子里放着对虾、西红柿、竹笋等。
她就是丫环梅蕊。
黄栌在二进院落中连接东西两厢房的抄手游廊见到她的,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
“你比我大一岁,我叫你梅姐吧。”黄栌对她说。
“不,我是下人,叫我梅蕊吧。”她有些羞涩地拢了一下乱发。
“你长得真好看。”
“你长得才好看呢,细皮嫩肉的,像凉粉。”她笑时露出两个明显的酒窝。
梅蕊手脚麻利,一会儿便炒出几个佳肴,其中有红焖对虾、肉片炒笋丝、鸡蛋炒西红柿、胡辣汤。黄飞虎也觉得她烧饭的手艺不错,梅蕊得到了萧蔷薇的夸奖。
晚饭后,黄府上来了一位神秘人物,不苟言笑,一副坚韧刚毅的摸样,身穿黑色长衫,戴着礼帽。黄栌看到黄飞虎对他毕恭毕敬。
萧蔷薇让黄栌管他叫“毛伯伯。”来人笑了笑,把一包糖递到黄栌手里。黄飞虎把客人迎进二进院的客厅,让梅蕊带黄栌到三进院去复习功课。
黄栌哪里有心思复习功课,她让梅蕊做模特,自己给他画了一幅素描。梅蕊看了看素描,连连点头说:“真像,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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