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来,他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库,第一次想从双层电梯通风口爬出去,也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青铜门后的水泥房间。
所以,水哥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罪魁祸首。是他自己害死了小陈,跟小陈合伙害死了shirly,然后又是自己害死了小王。
接下来,水哥要害死lolita……
水哥脑力还在按照这个思路,一条路走到黑地往下想,全然忘了里面逻辑不通的地方,突然之间,一个扛着铁锤的身影从他眼前走过。
水哥扭头一看,原来是小王在他胡思乱想的这段时间里,跑出青铜门扛起铁锤,又跑了进来,向水哥背后那堵水泥墙跑去。
Lolita想要阻止小王:“小王,你干嘛?”
小王还是像个二货一样哈哈大笑:“砸墙啊!本本上不是写着嘛!”
水哥也站起来,想要跑过去阻止小王。刚才消防门后面是青铜门,砸门已经差点弹回来,误伤了lolita。水泥墙后面,谁知道会是什么机关?
而且,“敲碎背后的墙”这条提示,是水哥“自己”写的。如果按照他的逻辑推理,自己其实是害死所有人的罪魁祸首,很可能墙砸碎的那一秒,也就是lolita丧命的时刻。
“别!”
但是,已经太慢了。
作为一个乡非厨子,小王的执行力一直无与伦比。水哥还没离开他的靠背椅,小王已经抡圆了锤子,朝那堵水泥墙狠狠地砸过去。
水哥突然一阵眩晕,脑海里浮现起一个熟悉的背影。
在一片丘陵之间,鲜红的夕阳架在山顶。狭窄的山道,一个身披黑甲、精瘦有力的背影,抡起一把比人还高的马刀,朝着对面一个皮肤黝黑,穿着奇怪藤甲的人砍去。
下一秒,藤甲人从左边肩膀斜着向下,到右边髋骨处,硬生生地、被斜着劈成了两截。
残阳如血。
眼看铁锤就要砸到水泥墙上,Lolita双手捂着耳朵,预想中那一声巨响,却没有发生。
取而代之的,是轻轻松松的“噗”一声。
水泥墙应声而破,铁锤不仅锤头砸了进去,连木柄都一起跟着甩过去。小王这次又收不住力,整个人朝墙面倒下去。
然后是刺啦一声脆响,木板碎裂的声音,小王竟然用肉身就把水泥墙砸了个洞,整个上半身摔到了墙后面,发出沉闷的“咚”一声,下半身还留在房间里。
水哥也从短暂的幻觉里回过神来,跟小陈一起跑到了水泥墙边。
不,这不是一堵水泥“墙”。
水泥是真的,但水泥后面根本没有砖,只是几块拼接起来的三合板。在朝着房间的这一面,糊上了水泥,装成一堵砖墙的样子,就像是拍戏时搭的临时布景。
不要说用铁锤去砸,光拳头就能把这薄薄的三合板打烂。
小王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倒退从三合板的洞里往后钻,嘴里嚷着:“这是啥子地板,好痛!”
透过他用身体砸烂的那个洞,小陈用手电筒照过去,水哥不由惊呆了——一条甬道。
甬道不算特别狭窄,大概三米宽,两米高,地板、天花、周围的墙壁,是用青色的砖块铺成,一看就不是现代的东西。手电筒的光亮,淹没在甬道深处。这条甬道深不见底,不知道通往哪里。
原来,青铜门后面,果然是一条与之相衬的,同样神秘、同样古老的通道。而这个用三合板伪装起来的水泥房间,就像是进门之后的玄关,夹在两者之间。不知道是谁搭的布景,更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
Lolita也走到了三合板旁,朝着里面望去,惊呼道:“天哪,好深!这是往哪里的啊?”
她抓住水哥的手,突然有点开心起来:“water哥,你说会不会是出去的路?”
水哥也握着她的手掌,柔若无骨,但是食指跟中指之间,却因为常年用数位板画画,有硬硬的两块茧。水哥突然觉得,如果能一直牵着她的手,能不能从地库里逃出去,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小陈似乎很看不得这一幕,他把头扭开,手伸过三合板,五指并拢。
过了一会,他轻轻地说:“有风。”
小王在一旁怪叫:“啥子有风,啥子意思嘛!”
Lolita也问:“有风,是不是说明有出口?”
水哥赞许地点头,替小陈回答道:“有空气流动,说明甬道的另一头,是个露天的地方,至少是个开阔到能产生气流的场地。”
Lolita兴奋地把水哥的手握得更紧:“真的是出口吗?”
水哥的想法没有lolita乐观,怪虫跟笔记本上的六个字,还在困扰着他。如果那个留下信息的“自己”,真实用意是要害死lolita,那么这个甬道里,很可能就会有密闭空间跟黑雾,能够完成把lolita变成山寨版的“仪式”。
但是,事到如今,不进这个甬道已经不可能了。
之前水哥自己分析的三个可能存在的出口,车库的坡道试过,电梯通风口也试过,都失败了。这里是唯一剩下的可能性,而且,经过一系列的折腾,出现了这条似乎连着外面的甬道。
小陈似乎看穿了水哥想法,还是那么轻轻的语气,但是带着强大的说服力:“水队长,我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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