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没有否认我提的这种可能性,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地方:“你们刚才猜得对,如果早听小王的话,从黑雾进到大礼堂里,那很可能他就不用死。但我后悔的地方,还不止于此,这里还关系到最终我们逃脱这个地库的方式。如果我能早听小王的话,并且足够聪明,lolita就不会……”
我拍了一下手掌:“水胖子!你终于说到这了,赶快把你编好的结局告诉我,要是逻辑不通的话,就把那个花和尚烟斗还给我!”
水哥对于我粗暴的打断,一点都不生气,继续接着说:“那个银龙湖的存在,不光是为了养着母貔貅,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功效,就是通过巨量的水银来增强磁场,让母貔貅吞噬掉更广范围内的时间。”
“一旦进入了地库,时间就按照两个系统在走。计时仪器所记录的时间,还有没生命的物体上的时间,都被母貔貅吃掉了,困在短短的几十秒内。而生命体所感受到的时间,还是正常地在流逝,所以我们一样会饿,一样会渴,呆久了一样会死。”
“之前跟lolita在过桥的时候,母貔貅跳出了银龙湖,去吃那本红宝书,这个时候,被它吞噬的时间就开始失控了。我的手表开始乱转,而lolita 的手机闹钟也刚好响起。这也就是冲出地库的关键所在……”
三个人都睁大眼看着水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揭开这个故事最关键的逃脱方式:“母貔貅跳出湖面的时候,被它吞噬的时间就会失控。只有在这个时候,黑雾才会消散,地库跟正常的时空重新连接在一起,我们就能冲出地库,回到原来世界的地面。”
我瞪大了眼睛:“就这么简单?”
水哥摇了摇头:“不,一点都不简单。首先,母貔貅跳出湖面,是一件非常不规律的事情。我跟lolita是通过观察手表,当手表一开始乱转的时候,说明母貔貅正在跳出湖面。这是一个非常随机、非常不规律的事件,我跟lolita两人轮流睡觉,醒着的人负责盯表盘。最长的一次,表盘连续十三天都没有转动,当然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性,就是表盘转了,但值班的人没有发现。还有几次,我正在上厕所,表盘突然连续转了两次,但根本来不及开车往上面冲。”
小明惊讶地啊了一声:“为什么有那么多次?一次跑过去不就行了吗?”
小希也补充道:“还有开车是什么意思?”
水哥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解释道:“黑雾消散的时间非常地短,而且只有一到三秒。我们一开始是用跑的,尝试了几次之后,发现这个速度根本赶不上穿越整片黑雾的区域。只要母貔貅掉回银龙湖,手表指针停止转动,黑雾会重新聚拢,我们就又跑到了负三层的地库里。”
“后来,我跟lolita都认为,只有两个人开车,停在黑雾前的斜坡上,并一直是保持启动的状态。等手表开始乱转的时候,马上踩油门往黑雾里冲,才有可能赶上这个速度。这需要很强的技术性,只有男人可以胜任,所以都是我来开,lolita坐在我右边的副驾驶位上。”
说到这里的时候,水哥侧过脸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水哥继续往下说:“我们在负一层,开动我的那辆墨绿色mini cooper countryman,然后把大本营的食物,搬了一堆放到车后座跟尾箱里……”
小明打岔道:“那个lolita兵马俑的头呢?”
水哥回忆了一下:“当时也放在车上的,不过出来之后就被……被那些人拿走了。”
我皱着眉头问:“姒姬兵马俑的头,跟你的兵马俑的身躯,为什么会各自出现在两辆不同新旧的mini cooper上?”
水哥看来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所以现在不假思索,立刻抛出了他的答案:“我也不知道。”
我有点恼羞成怒:“这是你讲的故事,什么叫你也不知道?”
水哥不为所动:“我只能猜测,是在错乱的时空中,有一个我或者别的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带着这些兵马俑从大礼堂里出来,然后放在车上。这个人最后从地库出去了,或者死在某个我们没发现的角落,要不然就是被母貔貅吃了。我只能这么猜想,却没有办法去证实。那个走不出去的地库……就算能再回去,有谁愿意回去?”
我还要表示不服,却被小希阻止了:“乖乖坐着,听水哥把故事讲完。你那么聪明,如果楼下早餐卖热干面的有一天没开张,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分析了一下可能性:“摊主病了,回老家了,中了彩票不干了……对,还可能是城管最近查得厉害。”
小希瞪着我:“到底是为什么,你知道吗?”
我一下子没了脾气,小声地说:“我不知道。”
小希满意地点点头,对水哥说:“别理他,继续讲,你们开着mini cooper,然后呢?”
水哥深深吸了一口,又陷入了那段黑漆漆的回忆里。
“然后,我开着车,lolita坐在我的右边,就像现在我跟鬼这样。我们把车停在负一层的车道斜坡上,我为了冲关的时候争取时间,连手刹都不敢挂,一直是怠速运转的状态,挂在P档,踩着刹车。我把手放在挂档的杆子上,随时准备切换到D档,一踩油门就往外上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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