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两个人是一对夫妻。大约三十五岁左右,个头都很小。这两个人非常客气地和我们打了招呼。
犬饲敏之一对浓眉,长着一张娃娃脸,穿着一件没有花纹的白色T恤。听说他虽然只有三十六岁,但已经在福冈和佐贺两县拥有九家连锁饭店了。这还不够令人吃惊,当我得知他是六十二岁的有马龙一的弟弟时大吃一惊。
“我们当然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了。”
他抢先解开了我们的疑惑。
“我和龙一不是一个母亲。我是父亲五十岁后才有的孩子,是他的情人所生。但多亏父亲和有马家的人对我很好,我才没受过什么苦。特别是有马夫人去世后我就可以公开出入有马家了。母亲去世后我在母亲的家乡博多创业时也得到了父亲很多经济上的帮助,而且我也被邀请参加几年一次在望楼庄的聚会。”
果然是年轻有为的企业家,说话滴水不漏。他和有马龙一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和牧原完吾的关系就更远了,但好歹也算是兄弟的关系。一旁的完吾听了敏之的话频频点头。
“受有马家的照顾,我也只在创业初吃过苦头,一切步入正轨后就再也没有为担心资金的问题半夜惊醒了。这是我第二次和内人来望楼庄避暑了,真的很开心。”
他的妻子叫里美。据说是他在不顾周围人反对开了第三家店后不久,经客户介绍相亲所认识的。两个人互有好感,是在最艰难的时候结婚的。敏之称赞自己的妻子,说多亏了她的帮助和鼓励才有了今天的成功。他的话里出现了很多次“多亏了”。
里美穿了一件泛白的无袖线衫和针织裙。长脸宽额,典型的日本人模样。不同于麻里亚天生的红发,她的一头栗色头发应该是染过的。在敏之连他们恋爱的事情都滔滔不绝地告诉我们的时候,里美边漫不经心地转着无名指上宽松的戒指边听敏之说话。
对了,到这儿,我已经介绍好几个人了。有马礼子、牧原纯二、牧原须磨子、牧原完吾、犬饲敏之、犬饲里美,总共六个人。这个家里还有两个人的面没有见。主人有马龙一和他的儿子和人。这两个人会在晚餐时见到。
系着围裙的礼子从厨房里走出来。
“你们回来啦。晚饭马上就好,请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端茶。”
“我来沏吧。”里美边摇头边说,“不好意思,礼子,多亏了你我们玩得很开心。晚饭之后就由我来收拾吧。”
“不用了。夫人您就好好地做客吧。平时多谢您照顾了。”
两个女人说着“哪里哪里,客气了”,朝厨房走去了。
“虽然对不起这些女士们了,但是我们这些男人什么忙也帮不上,就好好坐着等吧。”
完吾边说边走向窗边,他像要把身子全部蜷在一起似的窝在藤椅上。犬饲敏之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里美端了茶过来递给我们。
“的确是我们一直在受女士们的照顾啊,没准待会儿就到我们男人出场了。”
园部又打开了拼图说:
“马上就是需要这两个年轻人帮忙的时候了。”
“有什么事情吗?”
“台风要来了。今天早上的新闻说第十二号台风马上就要到达石垣岛的南部。据说这次的台风以很快的速度靠近东北部,所以估计明天晚上我们就要迎来台风了。”
这么说来我也听过这条新闻。但是我们又不是在岛上撑帐篷,而且在南海孤岛上体验真正的台风不是挺有趣的吗。但是我还是有些忧虑地问园部:
“医生,这座岛上以前遭受过台风吗?”
“过去只遭受过一次台风。已经是十多年前了啊。”
“当时是什么情况呢?”
“嗯……当时雨很大,风更大,种在屋后的刺葵基本都被吹倒了。无线电也没信号,台风过境后的一段时间内海浪非常高,船也推迟了两天之后才来。”
“那次台风很大嘛!”
客厅的另一边传来了完吾沙哑的声音。
“那次台风真的很大。而且我记得好像也是半夜。我们这里是自己发电所以倒不用担心停电的问题,但是整栋房子都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感觉很恐怖。”
“而且这栋屋子在小岛的顶端,又建在地势比较高的地方,所以完全是正面迎风。当时我脑子里就尽想着如果房子被吹散架了我该抓着什么。”
“那时父亲似乎……”
坐在客厅两边的园部和完吾完全沉浸在十年前的谈话中了。我时不时的“啊”“这样啊”的插着话,而江神学长则继续专心致志地给拼图分类。这个人平时对拼图也不是多感兴趣,但一旦拼起来了他就肯定要竭尽全力拼好。这也是我佩服他的一点。
“让大家久等了。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请大家来餐厅吧。”
礼子来到客厅对大家说。系着相同围裙的麻里亚也跑出来说:“我去叫伯父来吃饭。”她对我们挥挥手匆忙朝走廊走去。
“今天和犬饲他们骑自行车到了涨潮海角,现在肚子都饿瘪了。”
说完完吾带头和其他男士慢慢起身向餐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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