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我和几位学长正在学生会馆的休息室里闲聊,麻里亚跑来问我借笔记。我们刚好聊到了多萝西·L·塞耶斯,望月正感慨地说想看塞耶斯已经绝版的代表作《九曲丧钟》。麻里亚就随口说了一句:“那我借给你看?”
望月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伸出右手就说:“那就借给我吧。”
就这样,推理研究会的首位女性成员诞生了。麻里亚在这之前并不知道我参加了推理社,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社团。终于,推理研究会迎来了春天,不用说,男生们自然是热烈欢迎麻里亚的加入。
“真羡慕江神学长和有栖你们俩啊。”织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说,“南海岛上一个礼拜的假期呢,真想去啊。”
“我也想。”望月接了一句,“麻里亚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有这个计划呢?”
“这个计划”指的是我们受邀将前往麻里亚的伯父有马龙一在南海岛上的别墅做客的事。
光是听到在距奄美大岛南边五十公里的孤岛度夏就够让人兴奋的了,更何况这个计划还不止这些,一个更让人期待的安排在等着我们。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同情地看着二位学长,“信长学长总不能不参加自己姐姐的婚礼吧。望月学长呢,你可是已经付给驾校二十万日元了哦。”
信长是我们对织田的爱称。
“真是的,都怀孕了才匆忙决定在大夏天里举办婚礼,我家那个姐姐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见织田在抱怨自己的姐姐,一旁的望月也开始发起了牢骚。
“我才可怜呢。但我去年就定好了暑假回老家考取驾照的,所以只能放弃这次旅行了,太遗憾了!”
望月“砰”地敲了下桌子,正好被给我和麻里亚送意大利面的服务生看见了,服务生皱着眉头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南海孤岛上的假期确实挺不错的,不过只要攒够了钱什么时候去都成。”织田探了探身子,“关键是这次有寻宝!”
寻宝!对,这就是让我们期待不已的安排。
“望月学长和信长学长说至少要看看这个岛的地图,所以我今天把地图带来了。但是光看这个地图有用吗?”
“别这么说,先给我看看。”望月迫不及待地说。
意大利面送过来了,可是学长连拿叉子的时间都没留给麻里亚。这和刚才为我们点面时的态度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但这也没办法,藏宝图对于推理迷来说无异于馋猫见着鱼。
麻里亚无可奈何地说着“别抢”,然后拉开双肩包的拉链,取出一张整齐地叠成了四方形的地图。望月和织田就不用说了,连江神学长也趴到了桌子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张地图。四个人的头全都凑到了桌子中间。
“就是这个吗?”
我不由得嘟囔了一句。
这个叫做嘉敷岛的岛屿形状很奇怪,像是镰刀或牛角,又像一弯月牙。岛的中央环抱着大海,左右两边各弯弯曲曲地延伸出一个海角,在这两个海角上都各画了一个代表房屋的图案。两栋房屋之间只有一条沿着岛屿地形蜿蜒的小路相连接,光从地图上来看,两栋房屋之间的人员往来似乎极其不方便。除此之外,岛上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奇怪的是,还有一些不明意思的标记散乱地分布在上面。
“左边,也就是西侧的房屋是我们这次要去的望楼庄。隔海相望的东侧是画家平川至老师的别墅。岛上只有这两户人家。”
麻里亚正准备一一介绍岛屿的情况,但望月打断了她。
“等等。我更关心的是这个标记。这个标记就是关键所在的莫埃人像吗?”
麻里亚将双手放在膝盖上故意咳嗽了几声。
“是的。说是莫埃人像,其实它和复活节岛上的石像完全不同,这个是木制的。”
“大吗?”我接着问。
“不是很大,像电线杆那么粗,高度在一米左右。这些莫埃人像木雕的面庞大体上和复活节岛上石像的面孔相似,但都没有经过精雕细琢,像是园空和尚粗略雕刻的。”
“园空和尚的莫埃人像啊!”
江神学长笑着点了根烟。
“这个人像总共有几座?”
“总共有二十五座。听说复活节岛上大部分的莫埃人像都是面朝岛内的,但这儿的木质莫埃人的朝向是不规则的。我觉得朝向问题是解密的关键所在。”
我们四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这张地图。麻里亚趁着我们“嗯”“啊”的间隙开始快速地吃起意大利面。她站着吃面的姿势把我看呆了,但随即我也模仿起她的吃法来。
“光看这张地图也不能知道什么,不过这个谜局貌似很有趣啊!”
看来这张地图已经勾起了江神社长极大的兴趣。
“看样子设计出这个谜局的麻里亚的爷爷是一个怪人呢。”
麻里亚使劲地点了点头,嘴角还挂着意大利面。
“确实是挺怪的。爷爷是个狂热的拼图迷,尤其喜欢萨姆·劳埃德和路易斯·卡洛尔的作品,收集了很多他们的原书。爷爷作为一个企业家忙碌了一辈子,好像也只有字谜、拼图能够让他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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