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去世的未婚夫的房间里她会有什么感受呢?已经渐渐淡忘的悲伤肯定会时常涌上心头吧。或者住在那儿可以让这种伤感的记忆时刻环抱在身边?哎,这种追问未免太多管闲事了。
墙壁上华美的画框里的画像是复制品,但是等我下到一楼细细看时却发现这与一般的复制品又有一些区别。这些画里有伦勃朗的《夜巡》、莫余的《睡莲》、梵·高的《侧柏》、雷阿诺的《浴女》、修拉的《大碗岛上的星期日》。不过这些都不是复制品,而是已经拼好了的拼图。这些拼图大的足足有两千多块吧,看上去相当高级而且做工精美。
“喂,有栖,你是不是以为这些都是真画呀?这栋屋子里可是一幅画都没有哦。那些挂在墙上的全都是已经完成的拼图。我不是说了爷爷是拼图的疯狂爱好者嘛。有栖你也想挑战一下吗?”
“我就算了吧。大夏天的好不容易来这座岛上,还要挑战这种郁闷的东西,听着我就打哆嗦了。哦,对不起,我的话过分了。”
麻里亚一副完全没有介意的样子说:“话是这么说,但这也不是那么糟糕的事情啦。拼图也是。楼下客厅楼梯旁边的那张大桌子上摆着一些拼到一半的拼图呢。喏,你看,是不是很像那些豪华游轮的娱乐室呀?”
“很遗憾,我可没有坐过。”
“嗯,我也没有坐过啦。但是你没在电影里看过吗?桌子上摆着很多块的拼图,有兴趣的乘客有空就可以拼一点。在旅行过程中没事研究一下拼图的人应该不是偏执狂吧。这就是让大家共同努力来完成拼图。这儿的也一样。我看了一下,这幅拼图是还没有拼完的‘耍蛇的女人’。”
说话我们就下了楼梯。果然玻璃桌上摆着一幅没有拼完的拼图。这幅拼图的框架已经构建得差不多了,但是从整体上来看最多只拼了两成左右。一部分茂盛的热带植物和左上角升起的满月已经拼完了。
“怎么了,有栖,似乎你头又疼了?”
“没有,这个看上去还挺有趣的。”
我的想法改变了。画框中的拼图完成品只给我留下了太费事的印象,但这些没有完成的散放在桌上的拼图却别有魅力。这些拼图似乎在哀求我:“怎么样,来试试吗?快点让我恢复秩序吧!”而且这些成千个没有秩序的拼图碎片杂乱无章地堆放在一起的样子挺吸引入的。
“哎,让你在这个假期里完成这幅拼图是不太可能了。不过有栖你就是能拼一两块那也不错哟。”
这时,礼子从餐厅里走出来。这次她的托盘上放的是橙汁。
“怎么,你们要出去散步吗?”
“不,不去。自行车还没有骑回来呢。须磨子姐他们还在海滩吗?”
“是啊。犬饲他们要在平川老师那待到傍晚。须磨子说是会在准备晚饭之前回来,但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呢。”
“我来帮你吧,礼子姐。”
“不用,麻里亚。你才刚到,今天就好好当回客人吧。从明天开始从早到晚你可都要帮我喽。”
“好吧。”
麻里亚爽快地答应了。礼子注意到麻里亚正盯着橙汁看。
“啊,这个呀?爸爸午睡醒了,这是给他端的。每天吃完午饭睡两个小时,醒来后喝杯冰橙汁,这是爸爸每天的必修课。”
“哦,那过一会儿我再去跟伯父打招呼。礼子姐你赶紧端过去吧,待会儿冰块就要化了。”
“嗯,那就先走了。”
麻里亚对我和江神学长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目送着礼子的背影。
“礼子姐姐变得开朗多了呢!”
走到门外,麻里亚像是独白似的说了这么一句。
“礼子姐姐的神经衰弱治愈后她还是一直没有什么精神,虽然有时也会笑但总感觉很无力,每次看她这个样子我都会心痛。”
“你对礼子可够关心的嘛。”
“她是麻里亚憧憬的类型吗?确实,麻里亚身上可没有礼子那种女人味。”
“我就这么没有女人味吗?感觉挺意外的呢。从小我也没听谁说过我是女强人。”
“我可没说你是女强人,麻里亚应该是像内向男孩那样的女生吧。”
“江神学长你这都是什么说法嘛,乱七八糟的。”
“没有呀,这可都是很有深意的说法。”
江神学长多嘴了这句话,结果被麻里亚狠狠地瞪了一眼。
除了通往码头的小路,望楼庄的后面也有一条去往海边的小路。不过这条小路在我们面前的矮棕竹中若隐若现,一时判断不出它通向哪儿。
“啊,过了这条路就到海滩了哦。”
麻里亚反应很快地回头对我们说。
“这座岛上能够游泳的海滩很少。就这下面的沙滩,另外一处就是平川老师的鱼乐庄的下面了。现在我们下去须磨子他们应该在,不过还是稍后再打招呼吧。作为明天的预演,现在我带你们去看看有莫埃人像的地方。看看它们目中无人的样子,激发你们的斗志吧!”
“目中无人的……样子……激发斗志……”
“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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