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英翠第一次对我报以奇异的目光注视,她大概对我信心满满的样子十分不解、但又不知道我的信心从何而来,或者说她终于因为看不出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而感到很不服气。
而我却为她表现出来的这种神态而暗爽不已。
不为其它,就为她看不透我而表现出来的一丝失望神色,我就该有点小得意。
因为杨英翠一直在我面前表现强势,她不但聪明、而且洞察力超强观察仔细,所以她才能一直压我一头。
而我在她面前则一直像只菜鸟,仿佛什么都瞒不过她。
但今天貌似一直都是我在掌握主动,气势上的初尝胜果令我倒是爽快了,而杨英翠却隐隐有些不适应的郁闷和失落,甚至挫败感。
只不过她很善于掩藏自己的情绪,而且她同样没有意识到我现在已经窥破她内心的部分想法。
对于要怎样和她打交道,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其实就是装逼比赛了。
本来是挺简单的小问题、没多大事,只要我表现出摊上大事的样子,杨英翠就会下意识地往复杂方面想。
而如果是遇上复杂的事情或难题,我的反应马上就把线索写在脸上,所以杨英翠很快就能发现相关迹象并能很快作出判断。
而今天,我的表现有一些落在她眼中、有一些则完全被她朝相反方向上理解了。
比如说要不要和大家解释今天这件蹊跷事呢?
杨英翠想的是,我一定会设法圆谎。
而我真实的想法就和刚才说的一样,根本用不着解释。
因为先前出城时同样也是大白天,就发生过大家在墓地转圈圈的灵异事件吗?有了先例,所以我不说、大家心有余悸自然也不会多问。
而杨英翠不知道这个关键,所以她才会误认为我会再请她帮忙圆谎。
结果我的表现却没有如她所想。
而汪姐和队员们在醒来以后的反应也和我的估计分毫不差,他们全都揉揉眼睛爬起来,什么都没说没问,该干嘛干嘛去了。
因为我能够与非人类打交道的一系列作为和表现,已经让他们接受了这样的事实:神神叨叨的问题就交给我来处理,他们完全不用操心。
这在杨英翠的看来就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她还以为大家会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结果出乎意料了。
她再一次对我刮目相看,她甚至朝我狠狠地嘀咕:“真是见鬼了!”
但我一直都没理她,一是没空二是没心情。
话说今天的空中遇险,受影响最大的其实是王心梅,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在竹龙刚一着陆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发现她有些不对了,不过当时我还以为她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没有太在意;而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她的异常表现就被大家都看到了。
晚饭是在院子里进行的。
因为一天前已经被大家收拾过一遍,那棵枯梨树已经被砍去树干、地面上只留下一小段树桩。
梨树旁边则被大家搬来石头垒出一个长条桌形状的矮台子,台面上弄平整了之后再铺上一层厚厚的塑料纸当桌布。
杨英翠照样在厨房里忙活,饭菜做好后就一道接一道地被帮忙的人传上来。
累了一下午,大家嘻嘻哈哈地,或坐或站,把这个长条桌围了一圈,开始用饭。
我因为临时有事离开了一会,回来时看到大家把我的位置安排在王心梅身边,不禁感到好笑。
但是我随即皱了一下眉头。
因为看到王心梅正恹恹地坐在那截枯树桩上,一脸病容,而且情绪不佳、对身边同伴的笑闹打趣恍若未闻。
我担心地问:“心梅,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她勉强朝我笑了一下:“没有啊,只是不想说话。”
然后大家纷纷开玩笑,就是秀恩爱必须有,再来一个要不要?
我忙摆手让大家吃饭吃饭,要不天黑下来了、不小心把饭菜喂到鼻子里怎么办!
大家就都哄笑着去照顾自己的肚子。
我也一样。只是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行,等会一定得仔细问她一下,到底怎么了。
好奇怪,如果王心梅只是当时在空中被吓到,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了都没能回过神来!
……
王心梅吃饭的速度很慢,大家都快吃好了、而她仍然在若无其事地细嚼慢咽。
我只好忧心忡忡地陪着她。
之前不知道是谁朝我的碗里扣了一只排骨,好不容易才把它啃干净了,我就挟起来放到面前的桌布上。
而这时让我惊掉下巴的一幕出现了:
王心梅依然心不在焉地,把筷子伸出来,竟然又把这块骨头挟到嘴边去,准备享用!
我马上哭笑不得提醒她:“心梅,你……”
“啊、怎么了?”
“这骨头是——”我用手指了指,又不好明说。
结果,她有些莫名其妙,随口说了声:“嗯,味道不错。”
我去!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我于是自己伸手去直接把骨头夺下来,重新扔回到桌面上。
这时旁边刚好还有几个家伙,就被他们全看到了,然后他们就捂着嘴、挤眉弄眼不停地笑。
我就瞪了他们一眼,警告:谁都不许把真相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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