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自己衣兜里不是还装着鼠肉干么。
这小东西,嗅觉真是灵敏啊!
接下来当然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就取出肉干来,托在手心里,走到小黄猫身边去喂它。
小黄猫看起来这么瘦,吃相却很文雅;一点也不像我,馋虫一只。
我的鼻子突然就有点酸,心头泛起同病相怜的感觉。
……
又过了几分钟,我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来的。
我于是起身来到水池这里,俯下身去准备喝水。
但是,接下来我却没有后续动作。
我是半跪在池子边上的,我的嘴唇和水面还隔着食指长的一段距离;但是我就像雕塑一样被定在那里。
一动也不能动。
我眼睛发黑头晕目眩。
水光荡漾中,我在水中的倒影看得不是很分明,似乎正在渐渐支离破碎。
然后波纹又慢慢平静下来。
我再次打量水中的倒影,但那张面孔仍然模糊不清。
身体仍然一动也不能动,我在心里微微叹息。
口不能言,所以我只能在心里说:“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他说:“喝水吧、喝水吧……”
我说:“你吓不到我。”
水纹再次摇动。
这次出现的影像相当清晰,是一张黑猫的面孔,一对大眼睛。
我再一次怔怔地和它对望。
正在这个时候,鼻孔一阵说不出的痒;我就自然而然地抬手想要去揉一下。
手背刚到下巴位置,鼻孔处一热,叭嗒一下,一滴血落在手背上、还顺着手往下淌!
我大惊,连忙伸出一只手捂住鼻孔、沾血的那一只则赶紧缩回来在衣服上不停地又揩又擦。
然后马上站起身离开泉水。
小黄猫则箭一样地蹿过来,对着池子里的水面大叫:“咪~嗷~呜~”
我这才发现自己能动了。
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稍远的地方又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小黄、回来!”
我抬头一看,只见我的身后五十米左右站着一个满头银发、戴眼镜的老奶奶,脸上带着温和笑意。
小黄猫就转身朝她跑过去,然后一下蹿到她的臂弯里坐下。
感觉这一切就象是做梦一样。
老奶奶朝我打招呼:“小伙子,你好啊!”
说完却又低头絮絮叨叨地数落小黄猫:“叫你慢点、慢点,老是不听!你不知道奶奶老了吗?一转眼就没了影儿、顽皮!”
我心说:呃,原来不是野猫,是家养的啊。
正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老奶奶又对我说:“小伙子,谢谢你给的肉干啊!”
接着她又像个孩子似的,指着我格格笑个不停。
我有些莫名其妙。
老奶奶递过来一块毛巾:“擦擦你的脸吧,小花猫似的!你这是心火太旺喽!”
我这才反应过来,大概是自己刚才慌乱之下把鼻血揉在脸了上。
连忙抄起衣襟擦脸。老奶奶的毛巾太干净,我怎么好意思拿来糟蹋!
但老奶奶可不管这些,她见我这样,就自己提着毛巾到池子那里去蘸水。
我光顾着擦脸就没注意到、也就没有提醒她水池里有凶险;而等到她拿着拧了一遍的湿毛巾回来、又不由分说地给我擦鼻翼、颈窝。
这种好意真的没办法拒绝。
老奶奶告诉我:
这眼地泉的水质很好,但是现在除了不明就里的远路人以外,很少有人愿意喝它。
原因是这里死过人。
大约二十多年前,有一个佩枪的公家人下乡办案;也是走到这里、口渴了,刚好看到这眼泉水,就在池子边俯下身子去饮水。
但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腰间的枪突然走火,子弹击中了它的主人。
据说当时这个公家人的死状很惨烈,因为他在中枪以后因为疼痛难忍,一头扎进池子中起不来。
枪伤再加呛水,荒山野岭的,被发现时已经没救。
最吓人的是那一池子水都被血染红了。
……
她对我说:“小伙子人善良、心性也不错,再见吧!”
“呃,奶奶您住哪儿?”
但是老奶奶只说,以后有缘的话自然会再见面。
我再次回到那眼泉水,以它为中心,在周围转悠了好一阵。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一总共找到七棵槐树桩,如果以它们所在的位置为端点画出连线,明显可以发现它们是这样排列的:西边一个点,中间四个点,然后向东一条线排列着两个点。
泉水位于中间四个点的核心位置。
我蹲在地上把这些点和连线画出来研究了一下,看得出来,这种术法,格局原理和王猫儿在地窖外的布置差不多。
然后又是另外一种手法,但是对前一种术法显然有着故意破坏的成分在里面。
因为每棵槐树都只剩下树桩、而且都是枯死的,因为它们都无一例外地被钉了一枚铁钉,从上面的锈迹来看,年代已经不短了。
虽然暂时还无法知道是谁布置了这个符阵、后来有意破坏的又是哪个术法门派中的前辈,但是显然这几枚铁钉正是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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