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祖灵和我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西游画面会突兀地插入一幅三国。
原来,曾祖父江恨在构建画面空间之前曾有过反复的纠结。
在江恨看来,一部三国,表面上讲的是势力纷争、诡谲权谋,但主旨却是忠义。
臣子对主公的忠心归附,兄弟情、友谊以及道义,是社会和道德挺立的根基。
他当时极为推崇这种价值观,所以想要以此为基调来打造一个画面空间。
但是后来他又改变了初衷。
因为对比下来,在现实世界里,还是《西游记》里的价值观更为理实客观、残酷真实。
江恨曾说,一路西行,遍地妖魔挡道,却都是天宫或神佛势力,这些官冕堂皇的熟面孔在暗中掣肘。
现实世界中的艰难也大抵如是。
江恨认为自己不得不放弃理想主义而认同现实主义,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个画面空间的诞生。
我相信祖灵所说的这段过往确有其事。
一方面通过江恨留在石壁上的铭文可见一斑,曾祖父的确流露过类似心绪。
另一方面,从我自己的亲身经历来看,从标哥、杨英翠开始,石马山的一系列事件开始,再到后来认识的老王等人,都证明了江恨的论断:世事艰难,其实大都熟面孔在背后下手、暗中挑事。
祖灵又说,其实“三英战吕布”这幅石雕画像存留在祖屋中,一方面是因为江恨心中仍有三国情结无法释怀。
另一方面他也有顺水推舟,利用它故布疑阵的用意在里面。
而我所做的两项工作,让连环画残页掩尘的思路确实很不错。
而把三国画面隐去这个做法,和江恨的用意就相违背了。
“嗯,那、这……”
我抹了把汗。
但是祖灵接着说,没有关系、无须忐忑多虑。
因为江恨并不是一个食古不化的人,适当的创新和改进,他若有知也必然会乐观其成。
另外我的做法出自本意并无不妥,这无可厚非。
最重要的是我的工作算是拾遗补缺,对全局的好处暂且不论,至少没有坏处。
随着我在境界方面的提升,对画面空间守护者这一角色的扮演和担当会更加得心应手。
祖灵的鼓励真是暖心,我向他报以感激的微笑。
接下来,对画面空间的天空多了云影这个现象,祖灵的说法就更加轻描淡写了:
“很好,这里的天空内容单调了太久,加点点缀极好!
再说,斗月这只乌鸦渐渐有些得意忘形,是时候让它伤神一下了,让它清醒点才好。”
哦,斗月!
我问祖灵,斗月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这么怪异?
第279章 共生
祖灵反过来问我:“对鬼门的看法是怎样的?”
我思量了一下,按照我对江家职业特点的理解给出了答案。
我认为鬼门应该是以术法的方式和鬼神精怪打交道的一个流派。
但是祖灵表示,我的理解还不十分全面准确,因为和鬼门打交道的不仅仅是鬼怪,还有人、甚至可以说主要是和人打交道。
刚才他特意讲述曾祖父江恨的过往,就是想让我明白:其实鬼门更多时候关注的反而是人和人性。
“哦……”
祖灵又说,其实可以这么理解:鬼门它就是一道门,而江家人就是看门人。
鬼有善恶,人更是如此;由此更彰显出来,看门人的重要。
我赶忙回答:“这倒是、我明白的,因为老爸从前也有过类似说法,他说自己是看管阴蛇的狱卒,我想这也是看门人的职责范围。”
提及老爸,我的神色未免有些黯然。
祖灵顺着我的话题说了一句:“对的,江庆生倒是个人才,只可惜他把一生耗费在阴蛇身上、耽误了鬼门术法的进境,否则他的成就岂止于此!”
对这种看法我深以为然。
交谈到了这里,我又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向祖灵打听:老爸他是真的已经辞世、还是诈死避仇?
祖灵说:“在你的印象中,江庆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吗?”
当然不是。
老爸的性格我难道还不知道吗!
我不禁眼圈一红,悲伤袭来。
但这回是彻头彻尾地断绝了一切老爸可能以某种方式存活于世的念想,死心了。
祖灵又补上一句:“若非江庆生离世,那些见不得光的家伙,怎么就敢跳出来蹦跶!”
话题再次回到斗月身上来。
祖灵说,其实我在祖屋里见着的的确是斗月的本体。
至于斗月是什么样的存在,他打了个比方:
“知道冬虫夏草吗?斗月即是类似的存在,既是植物又是动物。”
当然,只是类似罢了,事实上斗月的过往比这个冬虫夏草要复杂得多。
众所周知,乌鸦通常被视为不详之鸟,因为它给人类带来的是死亡消息,说它是鬼使也不为过。
而乌鸦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算作季鸟,只不过它迁徙路线的起点是阴阳两界。
乌鸦能穿梭阴阳,从黑夜到白天。
一般来说,乌鸦在阴阳两界之间飞行是从来不停下来歇息的。
但斗月生前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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