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虽然从没来过,但无形当中总有些难以形容的亲切感和熟悉感,让我觉得很安心自在,就是长期住下去好象也没有什么不妥。
有点类似于在后山上那座祖屋里的感觉。
有小院就有屋子。
屋里有三个房间,但其中两间紧闭着;我试着推了几下,这两扇门都紧闭着、纹丝不动;门开着的那间里有张床、有被褥,我很自然地就在那里住下来。
我仿佛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来的、忘了宋老、王心梅和恶鬼;困了就睡、闲时起来看景,无喜也无忧。
这样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有一天我正躺在床上似睡未睡之际,忽然就有人在外面咚咚咚地把门擂得震天响。
我就很惊讶:这些天来都是自己一个人,想不到这屋子里竟然还有另一个人存在?而且从敲门的力度来看,这人很粗鲁,这让我很是不快。
本打算不理。
但是这擂门的声音实在太让人心烦意乱。
我有些生气,于是就从床上跳下来,把门打开。门一开,两个人都楞了楞。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似曾相识的中年人,头发胡须硬茬茬,目光冷冷地正盯着我看。
“你是谁呀?搞什么!”
我感到极不舒服,于是不高兴地问。
“我是谁?你说我是谁——!”
那人突然大喝一声。我正措不及防间,那人忽然扬起手在我的额上重重地敲了一记。
这一下,仿佛将我的头脑敲开了一个口子,记忆犹如泄洪一翻急速奔涌而来,瞬间灌满了我的大脑。
“哎哟!”我痛苦地抱头蹲到地上。
我想起来了,我全想起来了!
“你是恶鬼?!”
我愤怒地说。
恶鬼哈哈大笑,“想起来了吧?老子在外头挣命,你倒是过舒坦!”
“外头?你在湖边,打鱼?”
我以为自己已经被恶鬼掳到另一个地方了,所以才有此一问。
“湖?哪里有湖?打什么鱼?”
恶鬼奇怪地问。
“在那——”
我伸手向外指。
在恶鬼的眼中,我用手指着的是挂在墙上的一幅画,那里确实有湖。
“你怕是在这屋子中被关傻了吧?好吧,自己好好再看一眼!”
恶鬼说罢,不由分说地扯着我,推开窗户,将我的头硬塞到外面去。
我看到的是幽深的水下,河石,虾虫,游鱼……
正在疑惑不解的时候,我又被恶鬼一把扯了回来,说:“咱们现在可是在河底,看清楚了没?”
但我似乎失忆了一样,不是很明白恶鬼的话。
他只好不耐烦地和我解释了一下当时的情景:
在得到我身体的控制权以后,恶鬼虽然开心无比、却也不敢怠慢,心里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尽快设法遁走。
但是被鱼儿簇拥着往上游方向去,他却发现有防护,是栅栏模样的符阵在运转、不仔细看根本不会留意到,其形态与水的特征差不多。
不由得后背生寒的感觉,这下恶鬼就更不敢造次露头了。
无奈之下只得指挥着鱼群转身回游了一小段距离,在水底找了个地方藏身,——这是从岸边伸出一小段鼓腹形状的天然河石,河石下面是一条窄窄的内凹条槽,勉强可以把身体藏住。
恶鬼感觉自己还是比较幸运的,很快就能找到这样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他相信,只要耐心潜藏,一段时间以后对方找不到自己,大概就会放松警惕,自己从此就海阔天高了,哈哈!
恶鬼的心情大好,就连入水后在河面以下游水,我肉身下意识的动作十分流畅、与他的灵魂体竟十分的契合,这个异状他都没有十分在意或细想。
他一直躺在水面下暗中观察岸上的情况。
所以王心梅一直在岸边伤心垂泪,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只盼精神力复原的那一刻,他就可以无视所有留守的人,高调地远走了!
情况就是这样……
“你现在滚出去,老子要躺会,哎哟,真是累坏了。”
说完,恶鬼就四仰八叉地躺在我先前躺过的地方,马上鼾声大作。
我无奈之下只得从屋子里出来,打算到院子里面散散心。
等到我刚一出来,却一下子怔住了:
眼前还是一大片草地,那湖也还在!
我又匆匆奔进房间,再推开窗,还是幽深的水下世界。
那就说明这窗外和院子外面分明是两个不同世界,我都看得到。
问题是:恶鬼为什么偏偏对眼前的草地和湖水视而不见?
后来的几天里,我终于想清楚了,也知道自己的确就是身处脏衣服空间之中;我的灵魂体还在恶鬼回到现实的时候走到湖边,在草地上行走,感受了一下。
当然,我很谨慎地没有逗留多长时间,便又回到屋子里。
窗户大概就是眼睛,通往现实世界;而院外的空间世界则与我的内心相连,我小心翼翼地保守着这个秘密。
恶鬼隔三岔五的就会回来,用尖刻的语言对我极尽羞辱之能事。
但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我的表现一点也不象现实世界中那样,我的心态很平和,根本不和恶鬼打嘴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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