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这一番惊心动魄,也只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我这个当事人倒还没什么,可恶鬼却再一次被吓得够呛。
所幸他阅历匪浅、再说这一关也有惊无险地捱过,所以无非是让心脏再接受了一次考验。
不过恶鬼的心情却是极为不爽的。
他一旦不爽,当然不肯憋着,就要渲泄。
而自打相识以来,我就不自觉不自愿地扮演着受气筒出气包的角色。
所以,刚一见面,我就迎来暴风骤雨式的一通狂骂:“玛德,你真是吓死劳资了、吓死劳资了……”
他气得声音发颤,看来是真的吓尿了。
而对我来说,经历了刚才那一番生死惊魂,眼前这顿骂已经不算什么了。
他骂我听,用这种方式把刚才被吓掉的魂儿又找了回来。
接下来自然是总结经验教训,心平气和地进行沟通交流。
恶鬼老鱼破天荒第一次进行了自我批评,他表示都怪自己看走眼了,没想到我的近战能力那么差、差到连对付这样一只树妖都失了手。
汗、这不还是拐着弯的讽刺我是菜鸟吗!
恶鬼总在说,凡事不要总想着倚靠武力解决;但事实证明他大意了,本以为动动脑子就解决的事情,谁能想到竟然掉链子了。
不过我们俩经过讨论后一致认为这真是一场意外。
没想到透明人的危机感这么灵敏,没想到百会穴不是他的死穴而是圈套……不、不是没想到,而是没有在小石棺的先例上引起足够重视。
总之,吃一錾长一智喽!
现在来说这株内部有妖怪的大树。
之前恶鬼不是说‘机会来了’吗?这棵树是什么树、妖是什么妖?还请他为我科普一下。
恶鬼就说,这叫嫁衣树、而透明人叫鸠鹊,他们是如影随形的伴生关系,“树为鸠鹊做嫁衣、人欲弃树遭雷避。”
“他们相伴一生,就和夫妻一样。”
我挠了挠头,疑惑不解地说:“夫妻、人和树?不明白。”
恶鬼说他就是打个比方而已,反正嫁衣树和鸠鹊一辈子不离不弃,他们之间的关系反而比某些夫妻要稳固得多,因为谁也离不开谁、相互都需要。
我还是似懂非懂,因为即便这样,他们和我们有关系吗?特别是这一段旅途有和宋老他们斗智斗勇,难道这棵树和这只妖怪对我们有帮助?
“作用大了去!
我这么跟你说吧,嫁衣树的材质特殊,它能起到隔绝神识的作用;也就是说,除非你认得出这种树,要不然别想发现在他的身体里面能藏得下一只妖怪。
就这一点来说,咱们要隐藏形迹,暗中研究小石棺里的藏着的秘密,再没有比嫁衣树内部更合适的地方了!
至于说鸠鹊这只树妖,实话跟你说吧:他是我目前最需要的帮手。
因为他有一项特殊的天赋,就是能从石头、金属、甚至动物骨头里吸收对他有用的能量,而他的排泄物就是嫁衣树存活和生长必不可少的养分。
这下你明白了吧?如果刚才一举成功,我们就可以把嫁衣树移植到空间里来,再加上鸠鹊,那我就再也不需要,从你身上吸取生机了。
往远了说,将我这架鱼骨架补齐、白骨生肉起死回生都不是梦!唉,只可惜……”
哦,明白了。那也就是说,由于我的失败,坏了恶鬼的好事。
那怎么办?反正现在我是没办法变出一个透明人还给恶鬼的。
嗯,恶鬼则仰天叹息,说这种事情本来难逢难遇,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了,却又阴差阳错,让机会白白溜走。
看起来好像因缘际会,但是却又与幸运之神擦肩而过,这难道是命中注定?
“也罢,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厚着老脸向你求助来了,还请成全!”
这话说的认真严肃,但我还是表示不明白,恶鬼这是什么意思?
合着我倒成了他的救世主似的!
恶鬼明明知道我就是一只菜鸟,他这么说难道是因为,我把他的事情搞砸了,所以他一怒之下要强迫我来做这个接盘侠、也就像之前大水鬼说的,让我为他打一辈子工来偿还?
恶鬼见我一脸懵逼的样子,他就苦笑着说:“江恒,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我也不想打听。
但是有一条:鸠鹊号称能消化一切,他的妖名可不只是说来听听的;但现在的事实是,他竟然被你消化掉了!”
“……”
我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恶鬼苦笑一下,接着说:“反正从今以后,老汉我决定紧抱你的大腿,从你这里讨条生路就是了。
从今天起有事你说话,老汉我虽然只剩下一点点脑子了,但是好歹这块脸还在。
咱们再这么说吧,不管你有什么需要,老汉我这块老脸不要也要给你想出法子来!”
听了这番话,我再一次重重地抹了一把汗。
还是不明觉厉。
我觉得我就是个菜鸟,在和恶鬼老鱼打交道以来,最现实的目标就是在别人的算计中、恶鬼的算计中,能存活下去。
再远一点的目标就是,希望得到恶鬼的尊重,希望他对我不要非打即骂,最好能朋友式的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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