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床上坐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阳台传来水胖子的声音:“别大呼小叫的……”
然后是小希抑制不住的惊叹:“好美!”
紧接着是小明急促的声音:“小希,小希,快帮我拍照。”
除了声音,阳台跟窗户外面,还涌进来金色的阳光。不用说,她们之所以那么兴奋,是因为看到了传说中的“日照金山”。
果然,水哥从阳台冲了进来:“鬼你醒啦,快出来看日照金山,等下可就没了。”
叔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不像两个妹子那么矜持,所以我慢悠悠地洗漱完之后,才走出了阳台。
水哥一脸惋惜地说:“让你磨蹭,最完美的形态已经过去了。”
虽然他这么说,但我还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在雪山对面的天际,一轮朝阳正在冉冉上升,它照射在雪山的洁白冰盖上的光芒,大部分都反射到我们眼前,显得格外金灿灿。如今,我们眼前的整个世界,都还处于黎明的黯淡中,只有那几座雪山,发出动人心魄的金光,这种美震慑人心。
怎么形容呢,一片圣洁的雪山,在来自天堂的金色光辉下,像是整座都要飞升了似的。
虽然我没有任何的信仰,在这样壮观的景象面前,都油然而生一种敬畏的感觉。世代居住在雪山脚下的藏民们,会把雪山当成神明来崇拜,确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果然像水哥所说的,我出来还没5分钟,随着太阳越升越高,阳光漫射的角度不同,日照金山的景象就慢慢黯淡下去了。我心里虽然也怪自己太晚出来看,脸上不好表现出什么,就招呼大家回房收拾背包,下楼吃了早餐,然后准备出发登山了。
我们就在楼下的藏式餐厅吃得早餐,是这边特产的苞米粥,每一粒苞米都煮得炸裂开来,又软又糯,我就着榨菜喝了两碗,又吃了三个煎蛋。小希估计在等外面的马夫,心不在焉,一碗苞米粥都没喝完,一直看着窗外。
我刚想再来一碗苞米粥,门外传来了嗒嗒嗒的马蹄声,还有马夫在吆喝的喧闹。
小希对我使了个眼色,然后起身往外走,我立刻会意,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找了个借口让水哥跟小明坐着等,然后走快两步,追上了小希。
餐馆门外,过完聚集了六七个牵着骡子的当地村民。说实在的,叔作为一个南蛮子,从小没见过骡,第一眼还以为是长得比较矮的马,因为这个还被水哥讥笑了一番。
牵着骡子的这群马夫们,大部分是男的,也有一两个女的,看上去都是当地的村民。他们穿着拉里邋遢的棉布衣服,皮肤黝黑,表情木讷,我在怀疑他们能不能用汉语来沟通。不过,一目了然的是,那个长得很像任青平的人,并不在里面。
小希心里果然很焦急,笔直朝着马夫们走去。我心里还是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知道我偷了照片,所以昨晚故意用马甲来微信号加我。所以这时候,我决定试探一下,于是说:“小希,你把那张照片发给我吧,我们分头问。”
她转过头来看我,皱着眉头,像是在考虑我的建议。我认真地观察她的脸,犹豫的表情非常到位,如果是装出来的,那么她是绝对的实力派。
几秒钟之后她说:“不行,万一你拿给水哥他们看呢?”
我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不过还是继续往下演:“等下问完了我就删掉,当着你的面删。”
小希扔下一句“信不过你”,然后就扔下我,大踏步朝那群马夫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根据我的判断,小希确实不知道我偷了她那两张图片,更没有用马甲来加我。而能够用“附近的人”这个功能加我的,坐标在我的1000米之内。在方圆十公里内,只有雨崩这个村子。也就是说,加我好友的那个神秘人,就在这个村子里,在我的周围。
究竟是个恶作剧,还是说……
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我加快脚步,追了过去。
小希已经逮住一个牵着骡子的藏民大哥,打开手机里的照片,展示给他看。
高原强烈的阳光下,手机屏幕的照片看得不清楚。那大哥又只会简单的普通话,对于跟租骡子相关的比较熟悉,其它的交流起来就很着急了。
我们耐心地问了几分钟,才确认了一个事实:藏民大哥的意思是,图片里的这个同行,他没有见过。
这个时候,跟他一起的六七个马夫,都围了上来,看着小希手机里的照片。
其中唯一的大姐,认出了小希谎称是闺蜜舅舅的秃顶男,说他出雨崩的时候,雇的就是大姐的骡子。
这个大姐的汉语说得比较好,沟通基本没有障碍,而且记性也很好:“这个人好抠门的,讲价讲了好久哟!”
我请大姐回忆一下,秃顶男是什么时候来的雨崩,大姐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下:“去年,去年这个时候咯。”
我默默地整理了下时间线,这张照片拍摄的时间,是去年的秋天;而神秘人把照片发给小希的时候,应该是今年夏天。两个月前我在朋友圈发布了征集令,然后小希就找上了我。事件的节点都很清晰,没有冲突的地方。
小希对秃头男根本没兴趣,继续问:“大姐,不是前面这个男人,是后面这个,也牵着骡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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