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摸什么?”
小希拍了一下我的手,制止了四处游走的手,跟跑得更远的思维。我不好意思地说:“呃,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哦哦,你说你绝经了……任青平死了多少年?”
“马上要四年了。”
“四年?就算怀上了哪吒,现在也生下来了啊”,我感到难以置信,“四年里,你一次大姨妈都没来过?”
小希斩钉截铁地确认:“没有,一次都没有。”
“难道你没有去医院看过?小小年纪就绝经了,这样生不了孩子的吧?”我感觉自己的语气像是热心的居委会大妈。
小希轻轻叹了口气:“当然去检查过的,去了好几个三甲医院,什么都查不出来。不过我觉得,不会怀孕挺好的呀,我又不想要孩子。”
我的手掌轻轻向下压,手心正感觉到她小腹传来的热力,这么蓬勃而充满生命力的肌体,却永远不会孕育出生命,这种感觉有点诡异。
她感觉到了我的用力,轻轻抚摸着我的手背,半真半假地说:“再说了,这样对你们男人不是更方便吗?不用怕怀孕了要负责。”
我皱着眉头,担心地说:“可是你总要结婚的啊?”
小希噗哧一声笑了:“你在担心什么啊?你又不跟我结婚。”
我一时语塞。
她低着头,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我有个闺蜜,就是不小心怀上了,才奉子成婚的。你说我没有这个功能,是不是少了个机会呢?”
我还没说什么,她又把自己的手掌,塞进我的手跟她小腹之间,一边抚摸一边说:“我说了你不要笑,有时我会想,里面是不是真怀上了任青平的孩子。”
我咦了一声:“我记得你说没跟他那个过啊,怎么会怀上?瞪谁谁怀孕是我的独家秘技,别人不会才对啊。”
小希把我放在她小腹上的手拿开,然后转过身来,背靠着栏杆,抬头看着我的眼睛。
在她的表情里,我看出了犹豫。
沉默了一会,她咬着嘴唇,终于决定告诉我这个秘密:“这件事情太羞耻了,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跟闺蜜也没有。”
我连忙主动表态:“我会保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说那件四年前发生的,导致她绝经的诡异经过。
“你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任青平被撞是在09年6月,那时快放假了,电影院正在播变形金刚。我跟他看完电影出来,在斑马线上被一辆大货车撞上了。”
我点点头表示记得,一边用手搂住她的腰,怕她把原本就摇晃的护栏压垮,掉到楼下去。
“我们把他送到医院抢救后,他被宣布脑死亡,但家里人不肯放弃,所以一直在ICU里。ICU不像普通病房,每天只允许有半小时的探视时间,所以很宝贵。暑假的时候,我得到了叔叔阿姨的同意,去医院陪了他几次。”
“前几次,他都是静静地躺在那里,面容安详,就好像是睡了过去。我一直看着他,给他说话,给他唱歌,当然了,什么奇迹都没有发生。”
“后来暑假结束了,九月份的时候,我有一个周末去看他。那一次很奇怪……我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困,一下子就睡着了。然后我做了个梦……很荒诞的梦。”
小希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似乎是这个梦确实太荒诞,她不太好意思往下讲;过了一会,她还是决定继续。
“在梦里,他,任青平他突然醒了,从床上下来,牵着我的手。我跟他一直走,一直走,突然就到了一片空旷的平地。地上很白,软绵绵的,像是棉花又像是大雪。他穿着白色的病服,我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也穿着白色的病服。”
“然后,然后他把我按到,在白色的软绵绵的地上,我们做爱。之前我没有过那种经验,也不太知道具体过程是怎么样的。但是那个梦好真实,真是到有一些我之前根本就不懂的细节。比如说他把我的……”
小希深深吸了一口气,跳过我最期待的那一段:“总之,特别真实。事情结束后我就醒了,然后发现裤子暖暖的,湿透了,甚至流到了病房的椅子上。一开始我以为是大姨妈来了,但是低头一看,不是大姨妈……是……没有颜色的液体,你懂的。”
我瞪大了眼睛:“所以说是你在病房里做了个春梦,然后潮吹了?”
小希一把推开我,嗔道:“你才潮吹了咧,就知道不能跟你说。”
我心里一惊,因为由于相互作用力,她推开我的时候,自己也必然向后用力了。叔昨天住进这客栈就注意到了,小阳台上的护栏是用不知道什么树的树干,随便绑起来的,稍一用力推就有点晃动,如果是水哥来靠在上面,估计直接就散架了。
小希这么用力一推,真怕她会掉到楼下去,我下意识地冲上前,右手搂着她的腰往回抱。
“你干嘛?”
小希以为我要占她便宜,用手肘顶着我的胸口,要把我推开。
我顾不得那么多,先把她抱到了安全位置,这才松开小希,解释道:“这个栏杆不安全,我怕你掉下去。”
小希切了一声:“什么嘛,栏杆明明结实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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