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茵也从车里出来,把枪别在腰后,站在车旁盯着高亚楠的车。高亚楠的车慢慢驶近,所有人都因为不同的原因各自紧张着。高亚楠在驾驶席上侧着头,和林嘉茵短暂地对视之后,丝毫没有减速,开了过去。?
金山回过身,问林嘉茵:“是跟踪的么?”
林嘉茵笑了:“干公安的再不人道,好像也不至于派个孕妇来盯梢。”
她看了一眼驾驶席上金山的手下,那名手下刚才也看到了高亚楠怀孕的样子,跟着笑了一下。只有关宏峰直愣愣地看着林嘉茵,很是费解。
金山似乎松了口气,招呼林嘉茵等人上车,刚一上车,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三哥,是……没有啊……我这也是……您听我解释……什么?您什么时候知道的……好。”挂上电话,他满脸焦虑不安的表情再也藏不住。
关宏峰从倒车镜观察他的表情,微微一眯眼,一扭头,发现林嘉茵正盯着自己,他赶紧偏转头,去看外面。
车开得很平稳,慢慢驶入山谷。山谷的一侧停着两辆浙江牌照的奔驰车,金山等人的三辆车到了这里,都停了下来。
众人下车,金山低眉顺眼地走到奔驰车前,站在车旁的几名保镖中的一人拉开车门,从后座上缓缓走下一名六十岁上下的男子,满头银发,戴着老花镜,体态臃肿。
金山一见这人,忙低头小声说:“三哥,您这还大老远的……”
“三哥”孟仲谋向前走了两步,拿眼睨着金山,叹了口气,说:“心气儿够高的啊,怎么?东南亚都容不下你了?”
金山战战兢兢地想要开口,孟仲谋一摆手,缓缓道:“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你想把咱们压箱底儿的那批货一次性兜售掉,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来津港卖军火,是不是嫌我活得太长了?”
金山哭丧着脸还要解释,孟仲谋已经反手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在他脸上,把这身材魁梧的汉子打得一震。“混蛋!我打听过了,和你接头交易的那个女的,真名叫辛怡,她在中东促成过多笔交易,每一次货物的流向都会被国家安全部门盯死。咱们混这碗饭吃的,按说不用讲什么良心,但规矩总得有。把货出给这类人,无异于自取灭亡。他们不是为了去押个毒品或杀个仇家,那些都是小事,他们的所作所为,会招致警方、国家乃至整个东南亚的仇恨。而我们,就是为他们提供杀戮工具的!你觉得会有什么好下场?到时候偌大个东南亚不会再有咱们这伙兄弟的立锥之地。”说完,他扭头正眼看着体似筛糠的金山,叹了口气,“枉费我这些年苦心教你……”
随即,他看了眼手下的人,两名手下上前一踹金山的膝窝,架着肩膀把他摁跪在地上,金山已经吓出了眼泪,不断地喊:“三哥……三哥……”
孟仲谋上前从金山的腰里抽出手枪,走到林嘉茵身旁,说:“这位林小姐,放着好好的公安不做,上我们这条道,有今天没明天,又是何苦呢?”
林嘉茵似乎开口想说什么,但明显也很是恐惧,说不出话来。
孟仲谋叹道:“说句心里话,你还不如踏踏实实做你的卧底,把这个废物抓回去算了。至于关队长……”
他说着转向关宏峰:“你来得实在不凑巧,这也让我很怀疑你的目的。不过都无所谓了。”
关宏峰冷冷地看着他,平静地问道:“你打算把我们都杀了?”
孟仲谋和蔼地笑了:“关队长哪里话。孟某就是个买卖人,杀人?我怎么能杀警察呢?坏警察也杀不得啊。”
听完这话,林嘉茵偷偷瞄了眼关宏峰,只见孟仲谋又冲手下递了个眼色,两名手下一架关宏峰,把关宏峰也摁跪在地上。
孟仲谋看着林嘉茵,从西装的上兜里拽出一块手绢,一边擦拭着手枪,一边对林嘉茵说:“女人嘛,总是弱者,得到优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说着他把擦干净的手枪垫着手绢反手拿住,递给林嘉茵,说:“清理掉他们俩,我走我的路,你过你的桥。想来手上再多了这两条人命,林小姐就算想再回头去做公安,恐怕也会三思了吧!”
林嘉茵咬了咬牙道:“三哥,金山确实是一片好意,这一单的规模,是值得冒险的……况且再怎么说,金山也跟了你这么多年……”
孟仲谋微笑着看着她,眼神却格外阴狠:“我自然是下不去手,所以才拜托你。杀人总比被杀好,你说呢?杀了他们。”
林嘉茵眼泪都快掉出来了,颤抖着从孟仲谋手上接过枪,似乎觉得手上的枪有千斤之重,怎么努力也抬不起枪口,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
孟仲谋在一旁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别想太多了,孩子,很快就能结束的……”
没等他这句话说完,林嘉茵突然整个人都变了,身体也不抖了,眼神也变得异常凌厉,翻手举枪对着孟仲谋的双眉之间扣动扳机,把孟仲谋整个人向后打飞出去。
不等在场所有的持枪者反应过来,林嘉茵把手上的枪往地上一扔,高举双手,大声喊道:“都别开枪!听我说!”所有的枪都指向林嘉茵,但大家面面相觑,都被这个猝不及防的变故骇住,奇迹般的,没有任何人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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