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桐安慰他道:“您放心啊,我们……”她说话的当口,注意到楼拐角处走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身黑色的皮衣,上面装饰着红色的火焰花纹,手里拿着一个红黑相间的摩托车头盔。
他转过头来看到楼下停着警车、聚着警察,脸上浮现出惊恐的表情。
周舒桐顿时想起那保安说的话。“反正肯定带着红色的头盔!火红的,可扎眼了……”
她一念及此,也顾不得房东了,快步冲那个年轻人走去。
年轻人一见周舒桐走来,掉头就跑。周舒桐心狂跳起来,丢下手里的东西拔腿就追,边追边用步话机报告:“周队周队,现场发现疑犯,正向小区东门方向跑。”
步话机中很快传来周巡的声音:“收到,附近人员,立刻封锁东门!再说一次,立刻封锁东门!”两人一前一后追到楼后,年轻人跨上一辆白绿相间的摩托车疾驰而去。
门口负责封锁的民警准备不足,封锁不及,被他冲出了大门。周舒桐跑到大门口,见摩托车已绝尘而去,扶着膝盖喘气。
就在此时,一辆越野车从小区门口开出来,在周舒桐身边一个急刹,周巡坐在驾驶席上,冷静地问:“嫌犯特征。”
周舒桐直起身,快速道:“二十多岁,红火焰花纹的黑皮衣,红黑色头盔,白绿相间的摩托车,没看到牌照。”
周巡又问;“方向呢?”
周舒桐伸手指了一下,周巡二话不说,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周舒桐一看周巡没管自己,很是沮丧无措,跟着跑了两步。正沮丧的时候,一辆警车停到她身边,关宏峰坐在驾驶席上,低声道:“上车。”
上午 9 点 35 分,关宏峰慢悠悠地开车出了小区。
周舒桐在一旁干着急:“关老师,快啊!他万一逃了就难抓了。”
她一边要去开警灯,关宏峰拦住她:“别开那个,听着闹心。”
周舒桐心急如焚,偏偏关宏峰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只得提议:“要不我来开吧。”
正巧是红灯,关宏峰停下车,转过头来,看着一脸激动的周舒桐,笑了笑:“年轻是好,熬个夜跟没事儿人似的。”
周舒桐着急道:“不是……关老师……”
关宏峰用手指敲了敲方向盘,道:“心放回膛子里去吧,没看周巡冲出去了么?有他在,没追不上的犯人。”
周舒桐愣愣地道:“啊?”
关宏峰也笑了:“别看你们周队大脑不好使,小脑可是野兽级别的,是条标准的好猎犬,追上了你就甩不掉那种。”
周舒桐也冷静了,“嘿嘿”笑了两声:“对哦……要这么说,毕业之前我就听说,周队是他们那届侦查系的武状元。而且毕业散打比赛上还打败了公安管理系的一个独孤求败呢。”
关宏峰想了想:“嗯,有这么茬子事。输给周巡的那小子也不赖。后来好像去了海港刑侦支队,叫赵什么诚来着……”两个人正说话,步话机里传来周巡的声音。
“竹皿街东北路口截获嫌疑人,附近人员支援清理现场。”
前后不过五分多钟,周舒桐想起了关宏峰的“猎犬说”,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9 点 40 分,竹皿街东北路口处。
周舒桐目瞪口呆地看着现场,心说这哪是猎犬啊,得是头老虎吧?越野车已经半骑上人行道了,摩托车被撞得遍地零件,先前那年轻人趴在地上,捂着腿,不住地呻吟着。周巡大马金刀地坐在马路牙子上,叼着烟,正翻看着年轻人的钱包,他抽出谢静和他的合照、身份证后,把钱包扔回年轻人身上。他显得有些落寞,把照片递给周舒桐和关宏峰看:“终于知道谢静长什么样儿了。”这是个年轻女孩儿,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无疑很阳光。三个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上午 11 点整,刑侦支队审讯室隔壁。关宏峰、周巡、周舒桐站在单反玻璃前,观察者着审讯室的谢静男友——他低头坐在轮椅上,一条胳膊被粗糙地处理过,上了夹板,两只手戴着手铐。小汪推门进来,把案卷笔录纸往桌上一扔,坐下来拿起笔,边写边头也不抬地问:“跑?跑什么呀?”
对方头垂得更低:“有人追,我……我下意识就跑了。”小汪冷笑:“没做亏心事,警察追你你就跑?”男友嘿嘿笑道:“不是,警察牛呗,见谁抓谁不是?”小汪怒道:“废话!你要不跑能追你吗?”
隔壁,关宏峰看着小汪的拙劣表现,失望地笑出声来。周巡也看到了他的表情,骂道:“真废物。”
关宏峰转头对周舒桐说:“你去,换他出来。”
周舒桐看了眼他,又看了眼周巡,显得有些紧张,含糊地说:“我能行么?这么大的案子,我毕竟是第一次审讯,是不是还是关老师或周队一起……”
关宏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去吧,别忘了我刚才教过你的。”周舒桐鼓足勇气,点点头出去了。
周巡一直没说话,这会儿瞥了眼关宏峰:“真放心让这丫头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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