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永想了想,对周舒桐说:“你也出去吧。”
周舒桐微微一哂,摆了摆手:“证物是警察不能回避的。”她边说边利落地上前操作机器,开始播放。
视频明显比原来清晰了不少,尤其是当常艾艾血迹喷溅的时候,凶手手上和雨衣上的鲜血看起来鲜亮写实。没有雨声之后,声音也比原来清楚,利器破窗和入肉的声音都更为真实。三人目不转睛,把视频看完。
关宏峰点了点鼠标,又重新播了一遍,刘长永和周舒桐都看着他。关宏峰咬着指甲,脸上隐隐约约露出失望的神情。
在背景音的惨叫声中,关宏峰扭头,对范立云道:“能给我们一份拷贝吗?”范丽云点点头,去拷贝了。
关宏峰低下头:“我刚才注意到视频里凶手手持的凶器好像是个深色的盒子。”
范立云道:“跟车内环境的颜色对比我们推断,应该是红色。”
关宏峰点点头:“盒子表面好像有文字,也许是商标一类的。您看有可能还原出来吗?”
范立云看着进度条,仔细想了想:“目前整体视频效果已经是我们处理能力的极限了。这种局部还原要等王主任回来之后探讨一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一帧相对清晰的画面,做静态模拟。但结果不好说。”她说着取出光盘,递给关宏峰。
关宏峰连忙道了谢,拿着光盘,若有所思。
几个人刚走出大学校门,周舒桐便接到电话。
那辆尾随的车,找到了。
约摸 11 点的时候,被害人车辆离开后宫俱乐部,一辆银灰色捷达尾随其后,捷达前后牌照都遮挡了。这车型实在太普遍,几人下意识回头一看政法大学门口的停车场:
得,一眼望去,好几十辆银灰色捷达。
大家面面相觑。
关宏峰叹了口气:“如果那真是凶手的车,这家伙也实在太聪明了。”
刘长永也觉得难办,建议道:“干脆让技术队把尾随车辆的视频也送过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排查特征。”
关宏峰点头,周舒桐连忙打电话,传达他们的意思。
刘长永看着关宏峰,叹道:“这也太难了,擦去指纹、不留足迹,车辆又没有特征、遮挡牌照,凶手还身披雨衣、一年一案……什么线索都没有。该怎么办?”
关宏峰像是回答刘长永,又像是自言自语:“不对,他这次搞砸了。”
周舒桐打完电话听见了他的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是因为被拍下了视频吗?”
“不,”关宏峰喃喃道,“不止是视频。”
关宏峰等人开车离开不久,不远处的一辆车里,董涵走了下来,往物证鉴定中心的大楼走去。
傍晚,音素酒吧仓库内,关宏宇上下浏览着案卷单页,显得有些失望:“就这一页?没了?”
“一页已经说明问题了。”关宏峰点点头,“目前整个案件中,貌似最无懈可击的证据,就是这个叫安腾的证人的近距离目击陈述。”
关宏宇忿忿将那页纸拍在桌上:“那孙子纯属胡说八道!再说了,不是还发现了我的指纹和 DNA 什么的,目击证言就算不上什么了……”
关宏峰摇了摇头:“不,指纹和 DNA 都有栽赃的可操作性,相比之下,目击证据反倒更显得无可辩驳。我猜高亚楠也正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会专门抽出这一页。”
关宏宇重新拿起那张纸。“你不会真相信他说的吧……”他低下头,将那证词读了出来,“11 点左右,我正赶回家过年,在楼门口,迎面出来一个男的,急匆匆的,手和衣服上都沾着血。就是您刚才给我那组照片的第三个人……”他越读越来气,低声咒骂,“胡说八道!我压根就没去过那个狗屁小区!”
关宏峰把那张纸拽过来,扫了一眼:“可这人硬是能从十二张照片中指认出你,巧合?”
关宏宇冷哼一声:“就算他从一万两千人里认出了我,也是瞎扯!这上面不是有住址么?我找他问问清楚去!”
“他留的地址,就是案发的 4 号楼。”关宏峰一把按住他,“他当初是租户,案发之后没多久就搬走了,现在整栋楼都已经空了,你打算上哪找去?”
关宏宇楞了:“那……那直接查他身份证或户籍登记信息?”
关宏峰抬起头,表情有些莫测:“这也正是我要跟你谈的……”他故意顿了一下,语气也很奇怪,关宏宇也紧张起来,抬起头来盯着他。
关宏峰一字字地道:“压根就没有安腾这个人。”
关宏宇大吃一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关宏峰又加重了语气:“我查过,这个人是不存在的——他提供的身份证是假的。我通过公安部的联网查询,查到全国有 177 个叫安腾的,其中 148 个是男性。再用年龄,籍贯等等其他条件逐一排除,没有一个符合的。”
关宏宇急喘了两口气,目光炯炯道:“也就是说……这么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留下了一份所谓无所辩驳的目击证言之后,就人间蒸发了?”
关宏峰敲击桌面:“重点是,他为什么会消失?或者说,他为什么自一开始,就使用了假身份?是不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做的是伪证?如果是,那他为什么要做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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