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把我包起来干什么?憋死我么?
张无忍被我的话逗的差点没笑,他说憋死你?别闹了。尸衣是天下怨气的聚集体,你如果被尸衣卷起来,就只有一个下场。
我问他什么下场,他却没说,只是将目光放在了上吊的金大瞎子身上。于是我立刻明白过来,如果我被尸衣卷起来,神智会被怨气所控,到时候只有乖乖的穿上红裙,坠上秤砣,自个儿吊死自个儿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总算是明白了重庆红衣男孩为什么会自杀了。而且桃树沟里那些死去的孩子,估计也是这两件尸衣在作祟。
张无忍将一连串的符纸都贴在门上,窗户上,然后跟我说,把金大瞎子的包裹拽过来。今晚上咱们要拼命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自己本事了。
金大瞎子死后,他的包裹就扔在地上,我三下五除二的就翻了个底朝天,咣当咣当的一大串。
张无忍只看了一眼,就从里面拽出了两个火把,顺着摇摇欲坠的佛灯就给点燃了。这两个火把做的十分精致,青铜的把手,上面还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点燃之后火光竟然是凄冷的紫色。
后来张无忍才告诉我,金大瞎子的两个火把是用紫朱砂碾碎了之后,再混合了煤油做成的。其中还夹杂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草药。
这东西的效果比佛灯还好,最主要的是,掺杂了紫朱砂的火焰,已经具备了一种阳火的性质,火焰所到之处,可以烧一切邪祟。
火把在手,刚才还摇摇欲坠的佛灯立刻变得稳固了起来,周围阴冷的气息也变小了不少。张无忍说,只要能撑到天亮,这条命基本上就算是保住了。
可我却知道,这两个火把就算是再耐烧,也不可能烧到天亮。等火把熄灭的时候,恐怕我们就得被尸衣给卷住。
金大瞎子留下的东西不少,能用的却只有这两个火把。张无忍把剩下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收起来,说,老何,敢不敢拼一把?
我哈哈一笑,说,咋?论拼命可没人比得上我。在学校的时候我就人称拼命小三郎,打起架来是出了名的不要命。
张无忍说,这两个火把绝不可能撑到天亮。恐怕半个小时都用不了就得熄灭。到时候咱们被百鬼围住,还有两件大凶的尸衣穿梭其中,那是非死不可。所以我准备冒个险,出去烧了那两件尸衣。
我毫不犹豫的说,行!拼一把总好过坐以待毙。
别看外面有无数的血脚印,可那些孤魂野鬼全都是虾兵蟹将一类的存在,数量虽然多,我们想跑还是能跑得掉的。唯一厉害的就是两件尸衣,因为这东西在空中飘忽不定,煞气逼人,稍有不慎被卷住的话,一条命就算是交代在这了。
而且尸衣有一个特性,那就是不死不休。也就是说要么我们把尸衣烧掉,要么这东西把我们弄死,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我和张无忍都是胆大包天的人,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把试试能不能搏出一条生路来。
当下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清点了一遍,除了作为主战力的两个火把,还有张无忍的密宗铁棍,墙上挂着的八卦镜。再有就是一些消耗性的东西,比如符纸,比如朱砂和三阳酒。
收拾妥当后,张无忍就站在了门口,说,机灵点,千万不要让尸衣卷住身子。如果卷住了我也帮不了你。
我心里砰砰砰的直跳,却不肯在张无忍面前示弱。于是咬着牙点了点头。张无忍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走!一马当先的就又冲了出去。
两件尸衣一直守在外面,见我们冲出来,袖子一卷就要把我们包起来。我和张无忍火把一挥,淡紫色的火焰立刻点着了一件尸衣的袖子。可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尸衣上面黑气弥漫,淡紫色的火焰很快就被熄灭掉了。
那件尸衣轻飘飘的在空中一飘,灵活的转了个弯,就到了张无忍身后。
张无忍眼疾手快,火焰逼的另一件尸衣节节败退,却反手抽出了密宗铁棍,一棍子就敲了过去。可尸衣轻飘飘的毫不受力,密宗铁棍对这东西来说半点作用都没。
我们俩背靠背,火把齐出。可这两件尸衣实在是太灵活了,穿梭来去,真的犹如两个可以漂浮的厉鬼。我这时候才知道烧掉尸衣恐怕是不行了,我们俩当真要死在这了。
我还没娶媳妇儿,我还不想死。
张无忍也看清楚了眼前的状况,他举着火把,说,老何,你跑吧,能跑出一个算一个。回去后千万别留在石家庄,回深泽老家去找你爷爷。
我见他不像是开玩笑,顿时骂起来了。我说老张,你他娘的这是要我下半辈子活在内疚中啊?
张无忍见我不肯走顿时急了,说,你他娘的少跟老子来这套。我告诉你,就我这段时间积攒的阴德,死后指不定能混个鬼差当当,你死了可就真的要喝那一碗孟婆汤了。
我哪里肯这样丢下他跑路?当场就准备破口大骂了。结果还没开骂的时候,就看到院子外面站着一个黑黝黝的人影。
我一句话没骂出来就直接咽进了肚子里,因为那人正好堵在门口,我们如果想冲出去,就得过他那一关。
但是那个黑影,他好像是人啊?难不成是桃树沟的村民?
张无忍也看见那人了,但不管那人是谁,他现在挡着我唯一逃生的路,不管是人是鬼,都得先打趴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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