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顺便跟你下几盘棋。”我摇着手里的象棋盘说道。
“也好,很久都没跟人下棋了,今天就跟你下几盘。”郭瞎子说着就去屋里搬桌子和板凳。
趁这个时间,我站在走廊里偷偷看向堂屋内郭瞎子的床底,那只木盒子还在床底,小周天罗盘应该还放在里面。
那天我的手指碰到小周天罗盘的时候,依然发生了很强烈的排斥反应,强烈的电流顷刻间击穿全身让我不得不松手,但是手指在触碰到小周天罗盘内部的刻度时,罗盘指针转动,让我看到了一幕不为人知的秘密。
郭瞎子如此看重小周天罗盘,还说这罗盘是道家圣物,既是圣物,能够将昔日场景再现应该是它的功能之一。只是不知道郭瞎子能不能控制小周天罗盘的诡异力量。
浮屠岭的老一辈人都知道,郭瞎子的眼睛是在大革命时期被人戳瞎的,但是具体被谁戳瞎的没人知道,郭瞎子一直以来也没说。而传闻中,郭瞎子的妻子是因为被民兵猥亵而羞愤交加跳河自杀的,可事实是郭瞎子情急之下亲手将他的妻子掐死然后扔到河里的。
那时候时局乱,整死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儿,没人会细查,更何况还是人人谈之色变的浮屠岭呢?
可让我记忆深刻的并不是年轻时候郭瞎子的无奈和他妻子的状若癫狂,而是他儿子站在后面看着拙劣不堪的母亲和被逼无奈动手杀妻的父亲时惊恐无助的眼神。
我到现在还对那个眼神记忆犹新。
小周天罗盘如今放在郭瞎子家的床底,除了他和我,天下没人知道,看他对待罗盘的态度,估计他并没有研究出控制罗盘的方法,否则小周天罗盘在黄家世代相传几代也不会没人发现它的神奇用处。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和小周天罗盘产生如此之大的反应,但是这小周天罗盘也许能帮得上我的忙,让我挖掘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
我和郭瞎子的几盘棋下下来,一直在输,这倒不是我棋艺不如他,而是我心里一直在琢磨着怎么问他关于槐木棺材的事情。
棋能透人心,以郭瞎子的聪明定然已经看出来我心不在焉,可是他就是老成在在的样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觉得我没必要跟他玩高深,便把棋盘打乱深深地呼了口气,然后直接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郭瞎子脸色平静地反问。
我说道:“你把周曼曼钉在棺材里,我想救她出来,然后你帮我把她超度了,让她重新投胎。”
郭瞎子的脸上露出好笑的神情,一边收拾棋盘一边说道:“杨浩啊杨浩,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那天晚上你也看见李富贵是怎么杀黄瘸子的了,你觉得我帮你把周曼曼放出来,我还有的活吗?”
我说道:“周曼曼的肉身已经腐烂了,你起码可以把她的魂魄悄悄放出来,我会跟她说让她不要再伤人,你是老秀才的徒弟,浮屠岭最有名望的风水先生,定然有办法让她重新投胎。”
郭瞎子听了我的话嘿嘿笑出了声:“我说杨浩啊,我是风水先生,不是阎王爷,我又是帮她超度,又是让她投胎,我干脆让她当王母得了。”
“你不是会阴文的吗,可以沟通阴间的鬼,我以前听人说过风水先生可以买通鬼差,甚至是逆转阴阳。”我说道。
“呵呵。”郭瞎子摇了摇头笑个不停。“逆转阴阳?我要是能逆转阴阳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爹妈和妻儿去死了,你说得这么玄乎,也许几十年没死的老秀才可以做到,但是他不声不响地就丢下我跑了。又或者你可以到县里的城隍庙请一尊玉皇大帝回来,他也许可以帮得上你。”
我气得差点将黄符外贴和槐木棺材的事情说出来,就忍着气问他道:“我问你,七天后周曼曼是不是必须要死?”
郭瞎子正视我说:“第七天太阳落山之前,肯定魂飞魄散。”
我瞪了一眼郭瞎子,手里还攥着的一颗象棋重重地摔在棋盘上,转身就走。
郭瞎子说:“这幅象棋是你的。”
“送你了。”
“我家有盘儿大的,你的用不上。”
“那就扔了。”
“也好,那你改天再来下,随时恭候。”
我出了郭瞎子家的门径直走向李富贵家里,既然郭瞎子不仁,那就不能怪我不义,他用招鬼养鬼的东西去炼化鬼魂,让周曼曼在棺材里面多遭罪,我去把他不为人知的阴谋告诉李富贵又怎么了?
李富贵的家住在村东头第一家,去他家正好要经过村头的定风桩,那口黑色的槐木棺材周围依旧有几个青年把守。
李富贵身为明月村的村长,一家人不怎么种地也从来不做生意,但是他家的门楼却越修越高,大门也是貔貅头的铁皮大门,看起来跟古代衙门一样。村里很多人都说李富贵他爹李五爷当年做马匪的时候积累了不少财富,他家地下还不知道埋了多少块袁大头。
我在李富贵家门口敲了半天,他们家的狗就一直叫,过了一会儿开门出来的并不是李富贵,而是李富贵的孙子,李虎。
“小浩,好久不见啊,哈哈。”李虎看到我后有些激动,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就拉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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