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鹰的言语表达中,虽然并没有像吊死鬼那样对瑜夫人爱的轰轰烈烈,不计生死。但是相反,他却是爱的最深沉的,他们三人中,他与孟夫人关系最好,走的最近,暗恋也是最深的。
那种每日相见,却连表白都不敢,在瑜夫人看来,他就像是一个传声筒,一个小弟弟。
所以当他目睹瑜夫人与黄三郎在牛棚偷情,以及献身村里的老村长时,他那脆弱的自尊受到了伤害。
他无法接受为什么心目中的女神竟然是这样下作的人,黄三郎是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变的如此下作。
他更无法明白,为什么瑜夫人视他们如无物,明明很下贱,却还要在他们面前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自那以后,他就“病了”,病的无可救药。
然而,当他告诉我,他亲自下刀割下了他那禽兽不如的师父头颅时,我就知道他还有人性,至少还有那么一丁点,只是相比于报复黄三郎和瑜夫人,这点人性什么也算不上。
太痛快了,我这把刀劈过鬼,但杀人却还是第一次,但真他娘的爽,比宰了一千头畜生还解恨,猪头的手有些发抖,声音却是异常的冰冷。
我抬起头,奇怪的看着他,这个圈子的人都这样吗?杀人如草芥,连猪头也是……
我突然有些迷茫了,我到底要追求的是什么,我真的喜欢这样的日子吗?
猪头见我目光有异,他从我的眼里像是读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滞,把杀猪刀收入了窍中。
枫哥,我,我只是太恨老鹰了,你不知道他手上有多少条人命了,猪头舔了舔嘴唇,向我解释说。
我舒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心中像是压了一座泰山,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
两位师父,要不要看看,我总觉的有些不太踏实,剥皮鬼最清楚老鹰的手段,他那血肉模糊的脸上,依然挂着惶恐。
被斩了十几刀,连气都没喘一口,这确实不太像老鹰的风格。
我和猪头瞬间变的紧张了起来,打消了心头的那种忧虑,我示意剥皮鬼准备动手。
剥皮鬼慢慢的松开了他罩在老鹰身上的人皮,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尸虫沿着伤口钻了出来,猪头连忙撒了一把硫磺,圈住他的尸体,防止尸虫咬人。
老鹰垂着脑袋,脏乱的头发垂在他的脸上,阴森诡异至极,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他就这么坐在棺材上,但却没有人敢忽视他。
妈的,老子一刀削了他的脑袋得了,我就不信,人无头,能活!猪头再次拔出杀猪刀,嗖,一刀劈向老鹰的脖子,刀很锋利,轻松划破了他的脖子,但里面的尸虫很快连成了一条线,猪头哪见过这么诡异的场景,与我面面相觑,愣住了。
就在我和猪头以为老鹰死透了的时候,他突然张开嘴,吐出一股绿色的烟气,顿时符火被吹灭了,众人只觉双眼酸痛,哪睁得开眼,一只手揽住我的脖子,我听到棺盖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我像是坠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砰!
我重重的摔在地上,眼前是一个地下通道,墙上点着灯盏,很是明亮。
老鹰怀中抱着鼍龟的巨大的壳,他的脸色难看至极,身上的伤口在不断的流着血水。
他坐在通道口,金丝眼睛已经碎裂,碎片扎在他的眼球中,鲜血直流。“张枫,我拿走了夺命煞,黄玉不会放过你的,你把我送去瑜夫人的庙宇,兴许,他会看在夫人的面上,网开一面。”
我知道他在成全我,只是我难以理解,为什么毒辣的老鹰,会选择求死,其实刚刚在棺材上,他完全可以躲避猪头的刀,可是他没有。
“快点,让我再看她最后一眼!”他哇的一声,喷出一股绿色的液体,脸色也变的油绿绿的,狰狞可怕至极。
我有些犹豫,但他这一喝,倒像是油尽灯枯的遗言,我鬼使神差的蹲下了身子,背起他,按照他的指示,在地道中奔走。
地道很长,我也不知道哪来的气力,背着他在地道中狂奔,老鹰一直在吐绿色的黏稠液体,他身上的虫子在我的身上爬行,又痒又麻,万幸的是尸虫并没有咬我。
当我从地道钻出来的时候,我发现已经到了仙姑庙的山林中,我把老鹰抱出洞,他的眼已经完全瞎掉了,他宠我笑道:“你知道吗?我花了十数年挖这条道,就是为了看她一眼。只是缘浅缘深,我一直忙于算计,却忘记了最初的初衷。”
“你还爱她,很好,她就在这庙中,你很快就会见到他。”我心中有种悲意,对他突然多了几分同情。
我想到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情殇之痛!
他抬起头,沉默了片刻,把重重的龟壳递给了我。然后幽幽道:“张枫,我累了,我一生想斗垮姓黄的,我曾有无数种手段对付他,但现在我是没希望了,但你可以。姓黄的,必杀你,所以你没有选择。”
我知道,我说。
“今天喝了那杯酒,你就是我的徒弟了,你知道吗?我和我师父第一次见面,没有任何犹豫的喝下了黑酒。你前面与我举杯之时,我就知道,你就是我的传人。”他说。
不,我对杀人没兴趣,我兄弟杀你时,我都会心生不忍,像我这样的人,又岂能如你所愿,他已经油尽灯枯了,我并不想再与他争吵,只是实事求是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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