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很热闹,我也不能老是呆在屋子里,村里有几个杀猪屠夫在门外杀猪,瑶瑶有些害怕,我决定先带她离开这。
我正琢磨着,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我打开门一看,只见一行披麻戴孝的人打着孝幡,堵在了表姐家门口,表姐夫与领头的人推搡在一块,嘴里骂这些倒家煞,别冲着家里的娃儿。
这些人确实有些过分了,小外甥办百日喜宴,这些人披麻戴孝的,太晦气了。
领头的孝子是个中年人,口中连连道歉说,“我们是来找张枫的,听说今儿张大师会在这,所以我们连夜从王家岭赶来的。”
表姐夫说,什么张大师,你来错地了,摆着这身行头是怎么个意思?我看你是专门找晦气来了吧。
村里的人都围了个来,这也太欺人太甚了,孩子小,哪经得起丧事的煞冲,大家都信这个,一时间义愤填膺,指着那些披麻戴孝的人骂骂咧咧。
中年人倒是有些气度,拱手又是一番道歉,旋即摘下脖子上的土豪金项链塞在了表姐夫手里:“老弟,误会,误会,我们这样做也是有苦难言,小小薄礼,还请兄弟通融一下。我知道张枫张大师肯定在这,我见他一面就走。”
表姐夫本就是个贪财之人,见那项链沉甸甸,至少得值好几万,美的都快上了天,连忙让他在外面候着,亲自去叫我。
“哥哥,我爸爸来了。”小女孩欣喜的笑道,然后她又指着人群中一个打着白色孝幡的人说:“那就是叔叔,是他让我来找大哥哥你的。”
我往那人看了一眼,他脸上戴着墨镜,脸上缠着纱布,全身都包裹在孝服里,很难看清楚他的脸。不过,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死气,显然不寻常。
瑶瑶知道的并不多,我吃不透这些人到底啥来头,我听到表姐夫扯着鸭公嗓叫我的声音,故意装作没听到。麻溜给猪头打了个电话,说要出事,让他快点来我表姐家。
猪头就在附近,很快就折了回来,一进屋就把我拉到了一边,好大的阵仗,你们家惹上啥事了,连阴差都登门了。
我也是被吓了一跳,阴差!
猪头指着人群中那个带墨镜的神秘男说:“看到了吗?那人就是。”
别人都在跟表姐夫对峙,只有他死死的盯着石坪上刚杀的新鲜猪血,时不时舔一下舌头,看起来像是很馋的样子。
正常的人不可能会馋牲口的血食,这人应该就是猪头说的阴差。
“照你这么说,这事有点不太好办?”我皱眉问道。真要是在喜宴上出了人命,我可担不起这责。
猪头神色凝重的摩挲着下巴浓密的胡须,想了想道:“我的意见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咱们现在就走。”
瑶瑶虽然小,但也明白猪头话里的意思,哇的一声嚎啕哭开了,“大哥哥不要走,你一定要帮帮我,你不帮我们,他们肯定会害死我和爷爷的。”
猪头这才注意到我怀里的小女孩,面色阴沉的提醒我,“枫哥,你别忘了,上次咱们在赵小志手上是怎么栽跟头的,鬼心眼多,人尚防不胜防,你想清楚了。”
我心中犹豫不已,赵小志当初为了利用我俩,跪在地上响头磕的啪啪响,他正是抓住了我心软的弱点,坑害了我和猪头。
这个圈子里的人太坏、太险,我要是太过贸然,很可能惹祸上身。
我踌躇不决,冲阴差出现在这,事情怕是不简单,我若接了,搞不好会丢了性命。
我反正是没几天好活了,但我不能让猪头跟着我去涉险。
“大哥哥,求求你,帮帮我和爷爷吧,呜呜……”瑶瑶搂着我的脖子,趴在我肩头嚎啕大哭,冰凉的眼泪滴在我的脖子里,透心的凉。
我实在没法拒绝这可怜的小丫头,安慰她说:“瑶瑶,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听话,别哭了。”
猪头眉头凝成了一字型,不悦说:“枫哥,你忘了上次的教训吗?这活咱们不能接。”
我朗声道:“猪头,如果咱们仅仅因为上了一次骗,就冷眼旁观,凡事不管,那咱哥俩与那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高人’有什么区别?这个圈子正是因为太多人的冷漠,才让邪魔外道如此猖狂。相信我,这个圈子需要光明,需要人情味,咱们应该有所表示。”
说完,我点了根香烟,平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我表面平静,心中却是满怀愧疚,又要拉他下水了。没有猪头,我很难成事。
但我知道,这并不是因为我内心的同情心发作。我很清楚,赵小志的事,对我和猪头的信心有很大打击,若不突破心中这层魔障,我们俩最终也只会是平凡无奇的一员。
猪头深知我的性情,叹了口气说:“我的哥哥哎,你真是个活菩萨,罢了,这活我接了。”
其实接活,主要还是猪头下手,我不过就是个打下手,鼓动人心的狗头军师。看的出来,他很忌讳接这活,但又架不住我这做兄弟的为难。
我感激的看着他,伸出了拳头:“猪头,谢谢!”
猪头没好气的与我碰了下拳头,旋即吸了一口气道:“一世人两兄弟,帮你也是帮我自己,反正咱哥俩已经得罪了黄公子,在这江北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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