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知不妙,虽然不满,却也不敢发作,连忙拾起线香跟在那女人身后,往外走。
那女人已经绕完了圈子,开始朝另一个方向走,我因为刚刚停下来,早乱了步子,再加上外面的脚印不好跟,脚下连连出错。
这一下就出了岔子,陡然间,庙门口的石狮子,猛地发出一声阴沉的怒吼,整个大地都颤动了起来。
原本在前面带路的女人,突然停住了脚步,浑身像筛糠一样颤抖了起来,发出一阵桀桀的阴森怪笑。
这笑声,正是跟我晕倒前听到的声音一样,我暗叫要坏事。
她转了脸来,月光下,她那曼妙的身材之上,有着一张满是密密麻麻鸡皮疙瘩的脸,那只浑浊的独眼,我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李仙姑。
我被她这张狰狞的丑脸吓得腿都软了,相比于太平村的吊死鬼,李仙姑在我心里留下的阴影,绝对是百倍、千倍恐惧。
柳絮的身材,李仙姑的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些发懵,如果我没记错,这老三八以前是驼背,喘口气都费劲,怎么这会儿突然身材变年轻了,尤其她的眼珠子,像宝石一样,黑的闪闪发亮,有种莫名的诡异。
张枫,你想跑,进了义村,就别想出去,李仙姑眼珠子一眨,我顿时脑中一阵眩晕,顿时站立不稳,李仙姑那丑陋的面孔,像水波一样晃荡,慢慢变成了柳絮的模样。
我去,你他妈是白痴吗?孟八怒吼一声,口中大念了一句咒语,反手飞出两道黄符往李仙姑飞了过去。
符化火,李仙姑往后一退,孟八就把我拉了过来,护在我身前,面色凝重的往后退。
好手段,居然连我都差点着了你的道,整个江北怕是没几人有你的手段!李仙姑怪笑道,紧接着她用力的拍了拍手掌,庙里顿时传来了一阵呜呜咽咽的唢呐声。
那声音一听,整个人顿时都变的肝肠寸断起来,心里那叫一个悲。就连孟八那阴鸷的眼中,竟然隐约也出现了一丝悲痛。
丧魂音,不好!张枫,你把这个拿着,朝着正南方向一直跑!孟八掀开衣服,从兜里拿出一个小鼓,拍了两下,咚咚作响,然后递给了我。
我拿着那个小鼓,手掌一拍,嗡!顿时跟响了一声炸雷似的,连李仙姑和孟八都呆了一呆。
我撒腿就往南跑,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听孟八的,但我总觉得落入李仙姑的手中,我会生不如死,而就算他是老鹰,只要我身上有账本,他至少不会立即杀了我。
孟八拿出一包粉子,照着李仙姑劈头盖脸撒了过去,李仙姑一顿,我逮着机会穿了过去,敲着鼓往南头跑去。
在跑出院子的瞬间,我看到了孟八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显然,他斗不过李仙姑与庙里那吹唢呐的人。
或许是因为紧张,我敲的很用力,手臂上像是有源源不断的气力,原本小小的腰鼓,响声却是惊人,随着鼓声,义村的那些小土屋,纷纷倒塌,整个空间剧烈的扭曲了起来,慢慢的变成了坟地。
原本的小土屋,变成了一个个突兀大坟包,我突然意识到,我刚刚是被困在了一个鬼阵中。其实上次我和王玲进了义村,正是被她带进了这个巨大的鬼阵中,难怪当时老八婆催促我俩在天亮前离开。
因为一到了天亮,这里就会变成一片坟地,而我也就会被彻底的困在里面,王玲的计划也会泡汤。
我浑身早已湿透,汗水与先前浸泡的血水混合在一起,甭提有多难受了,我一溜烟跑到了老槐树旁。
老槐树底下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正在挖坟,另一个在抽烟,抽烟的是猪头。
听到鼓声,他急忙迎了过来,喊了我一声:“枫哥!”
我发誓这辈子没见过猪头有这么亲切,这么耐看,我一头扎在他的怀里,差点晕死了过去,打了一通鼓,我全身的气力就像是被抽干了一般,尤其是整条右臂,热的发烫,就像是打了几百发子弹的枪管子,都能烧起来。
猪头肥硕的身躯熊抱住我,眼眶一红,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张枫你大爷,想死老子了。我还以为见不着你了,你真要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跟谁要钱去?”
我被这家伙抱的险些岔气,用力推开他,“你丫别肉麻了,能松开你的猪蹄子吗?”
猪头哦一声,连忙扶着我靠着坐了下来,点了根烟塞在我的嘴里,我用力的吸着香烟,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我问他怎么会在这,这他妈整的是哪出,孟八不是老鹰吗?咋成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
猪头一脸肉疼的伸出了五根指头,五十万,整整五十万,咱哥俩一夜之间又成了欠债大王了。孟八这小子要价真狠啊,不过他能把你从义村弄出来,也真够屌的了。
我喘了口气,指着旁边端坐着的那人,问猪头,这到底怎么回事。
树旁一人盘腿坐在地上,他的脸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正是孟八,真是奇怪了。
猪头说,没啥奇怪的,阴差本就是鬼,孟八是他临时的肉身,他的魂魄进去义村了。
说到这,他皱眉问我孟八怎么还没出来。
我说,要坏事,孟八被老八婆拿住了。我又问他,老爷子搞定了吗?
猪头嘿嘿一笑,老爷子已经成为咱的秘密武器,只要咱们利用好了,定然要叫老鹰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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