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开阴灵眼,砂引万鬼邪,点笔、放砂!请菩萨。”孟先楚豪气的大手一挥,旁边一弟子恭敬的跪在地上,双手捧着托盘,上面是一支巨大的毛笔和朱砂。
老家伙目光如电,手腕一抖,占了朱砂墨汁,笔如龙蛇,沿着鼍龟的背上快速的画符,几乎是一气呵成,原本鼍龟背上的纹路,顿时为墨汁浸染。
急急如律令,起!
孟先楚用手指在白蜡烛上一弹,一点火光落在鼍龟的背上,顿时鼍龟的背上燃烧起熊熊的火焰,火焰之状正是一道符印。
老畜生竟然会正统的天师符咒,这是张天师的焚天离火斩邪鬼咒,以龟为灵物引符咒,威力倍增,难怪他们有恃无恐,敢对老槐鬼下手。
龟壳内的老槐鬼惨叫不已,原本早已经精疲力尽的鼍龟再次狂性大发,火符与老龟几乎要撕裂它的身体,饶是此等凶兽,也是口眼溢血,龟背上出现一道道裂纹。
“孟氏孽畜,竟然对本鬼君无礼,难道你们就不怕遭到五通神的诅咒吗?”老槐鬼怒吼着,整个祠堂都颤动了起来。
“鬼君,你这些年给黄家人许下了无数好处,可曾想过我们孟家!老子开煤矿,你让小鬼崩我的矿洞,老子造烟花,你派小鬼去点火,我们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你却给黄家人当狗。既然你这么喜欢当狗,我就一辈子把你踩在脚下。”
“嘿嘿,至于五通神,这世上早就没有真正的五通神了,你吓唬谁啊?”孟建国狰狞的大笑了起来。
“你们放了我,我可以派小鬼给你们催财,可以给你们黄家一样的待遇,每年的生祭也可以给孟家免了。”老槐鬼自知理亏,也不敢再叫板。
晚了!从今天起,你只能是我们孟家的一只看门狗,孟建国满脸的癫狂,狂妄到了极点。
爹老子,赶紧给这贱人起符,做菩萨吧,孟建国催促道。
孟先楚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孟夫人身上,桀桀的笑了起来:“夫人,当初你嫁入孟家时,我便知道你与瑜夫人,是亲姐妹,只是我很想知道,你们是宋阎王的人,还是楚门的人?”
原来孟夫人与瑜夫人竟然是两姐妹,我琢磨着王玲肯定也与他们有关系,也就是说王玲很可能是来自南方的楚门,或者宋阎王的阎罗殿。
孟夫人脸色平静如水,“这与你无关!而我现在也不过是孟家的一个妇人而已。”
“我真不知道,他有什么魅力,能让你对死都不眨一下眉头?”
“我俩姐妹来到江北遇到了建树和三郎,从那以后我们的命就不再是自己的,这是我欠他的。”孟夫人道。
“如果我没记错,你们是王云生从南方带回来的吧,王云生妄图跟楚门联系,打破黄家的垄断,只可惜,他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现,整个王家就被灭门了。哎,楚门都是你们这样的废物,怎么跟黄三郎斗,还是交给孟家来完成这个心愿吧。”孟先楚长叹了一声。
“你错了,王云生远比你们有眼光,他要斗的不是黄三郎,而是宋阎王。这些事你们这些鼠目寸光的人是不可能完成的,而王先生虽然死了,但他的计划一直在进行着,最终成功的人只会是他。”孟夫人鄙夷的看着孟先楚,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骄傲。
“王云生,他会是王玲的父亲吗?”我心中嘀咕着,看来孙瞎子倒也没有完全胡说,王玲确实是个孤儿,按照孟先楚所言,她的父亲应该是被黄三郎一伙人杀掉的,可她为何要和黄三郎走的这么近?
孟先楚被孟夫人鄙夷的目光给激怒了,他拿起符文,占了含有剧毒的朱砂墨水,铁青着脸在孟夫人白皙的肌肤上快速的游走画符。
他每画一笔,都会骂一句贱人,符笔都会划破孟夫人的皮肤,鲜血与墨汁浸染在一起,形成触目惊心的暗黑色,沿着她的脚后跟滴落。
孟夫人就像是没有知觉一般,始终面如秋水,谁又能想到这个柔弱的女人,曾是楚门派来江北的秘密使者呢?
她与瑜夫人自嫁人后,一个选择了孟建树,一个选择了黄三郎,只是到了最后两人一个生不如死,一个却即将命丧黄泉,她平静的背后,让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内心的坚忍。
猪头,怎么办,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夫人落难,我皱眉嘀咕说。
猪头说,没用的,孟夫人是自己选择死亡的,你看她的眼中有一丝恐惧吗?一个想死的人,咱们救也无用。
符画完了,孟夫人已经成为了血人,最后一笔是点在她的肚脐眼上,此时已经被火符烧的几近崩溃的鼍龟突然张开口,一道黑气沿着嵌在它嘴唇下方的铁锁链,径直通向了夫人的腹中。
啊!你们不得好死!你们会受到五通神的诅咒,五族灭绝,血流成河,五通鬼发出一声痛苦的诅咒,最终化作黑气一头扎进了夫人的阴胎中。
孟夫人虽然七月怀鬼胎,但由于瘦削以及鬼胎多为气形,她的腹部突起并不是很明显,然而五通鬼钻进去以后,她的肚皮就像是气球一般迅速的膨胀了起来。
月光下,一张狰狞、苍老的鬼脸在肚皮上游走,发出痛苦的哀嚎,显然五通鬼并不愿意由堂堂的鬼君成为鬼菩萨。
鬼菩萨听起来挺威风的,其实就是一个小鬼,此后必将为他的主人所控制,他一下由高高在上的受祭者,连黄家都得巴结的主子,成为了老鹰的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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