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自己应该是刚才在观察这边的时候不自觉走了过来。
顾心摸摸鼻子,向他们走了两步,木屐不合脚,刚提了衣服,冷不防被人拉住了手臂。顾心顺着那只苍老的手看去,一位老奶奶正慈祥地对他笑。
旁边扶着她的两个女孩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走过来扶着他。
顾心愣了,竟也不反抗就跟了过去。
四人走近石像时,老婆婆将手中一个锦囊似的东西给了他,然后对着石像拜了拜,忽然对着他露出诡异的笑,用破鼓一般的嗓音低声说了一句话:“神也……”
神也……
那声音如同一记钝锤,一下一下锤在心上。
猛地起身,顾心看了看已经收拾好的其他三个床铺,在床上愣了一会儿,半醒半睡间洗漱了一下,穿好衣服后,已经彻底清醒,下了竹楼,发现其他三人正在餐桌上说笑。
林简打了个招呼,顾心走过去,从三人碗里各搜刮了一点,就吃不下了。
林简不相信地一直问:“心儿啊,你真的吃饱了?要不哥不吃了,这全部给你?”
顾心摆摆手:“没胃口。”
一句话,三人齐刷刷看过来,除了连茶是明显的鄙视,其他两人的目光都很正常——惊讶。
顾心觉得浑身无力,也懒得贫嘴,直接问道:“什么时候去看神婆奶奶?”
高铭远吃完最后一个小笼包,指着竹楼旁的屋子说:“去换了衣服就走。”
盯着眼前的衣服半晌,顾心纠结地穿好。
林简捧腹笑得直不起腰:“心儿啊!厉害厉害!”
顾心撇撇嘴,撩起他的裙子,一脸□□:“哟!妞身材不错哈?”
林简故作娇羞一笑:“男女授受不亲,官人讨厌~”
高铭远与顾心皆作呕吐状,一直默默不语的连茶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连茶一本正经地穿裙子的样子无疑也遭到了顾心的调戏,高铭远也没能逃脱,四个人嘻嘻哈哈地边穿边闹。
顾心踩着木屐走了两步,脱口而出:“和我以前穿的不太一样。”
高铭远与林简正在嬉闹,没有听到,倒是连茶闻言扭头看他:“你什么时候穿过?”
顾心得瑟地仰起下巴:“孤是何人?什么没见过?”
连茶看向他的目光瞬间由疑惑变成了鄙视,并且带着深深的嘲讽:“孤?”
顾心条件反射地回他:“这不是脏话!”
连茶挑眉,不置可否。
之后四人一同去到了所谓作村祝的地方。
顾心一个地儿一个地儿地检查,从最初的惊奇到最后的沾沾自喜,顾心忍不住自言自语:“想不到我还有预见未来这个技能,不错不错。”
就在顾心急忙往回赶的时候,人群开始攒动,硬是将顾心挤到了场地中央。
顾心想,好吧,虽然原因有点不大一样,但结果大致相同。
然后,毫无意外地,顾心收到了那个锦囊。
之后,老婆婆对他“慈祥”一笑。没错,是“慈祥”,不是“诡异”。并且老婆婆对他说得也不是“神也”,而是“好姑绿”。
顾心道了谢,踩着不合脚的木屐走到高铭远面前,问什么意思。
一旁已经得知答案的林简看着他一脸深意,接着高铭远一笑:“就是好姑娘的意思。”
连茶一脸淡定地将他从头到脚瞄了一遍,点点头。
顾心的脸色瞬间变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考虑良久,最终只是对他说了三个字:“算!你!狠!”
气急的顾心直接绕过连茶坐在了他身后的石凳上,一面赌气,一面狠狠盯着人群。
渐渐地,那些人影开始模糊,摇晃,浑身带着虚幻的灯影,在顾心眼前摇来摇去。
好困,好困,夜晚失眠的后果,就是随便找个地儿都能睡着。
可是,闭上眼睛之后,却没有那种在人群中小憩的安全感,相反,甚至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子坠入黑暗之中,如同一座孤岛,与世隔绝开来。
顾心嗫嚅着,想要引起连茶或是林简等人的注意,努力许久却徒劳无功,周围没有一个人感觉到他的异状,他们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
“心儿,心儿?心儿?”
是林简。
顾心嘟囔了一句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的话。
脸上忽然一凉,激得他蓦地蹦出老远,张嘴:“他——”指着罪魁祸首的手还在因为生气而抖动,后面“妈的”却愣是被生生咽了下去。
等了许久也未等到下面的话,连茶面无表情的脸动了动,眉头挑起,那高高在上疑惑与嘲讽并存的样子像是在说“咦?”又像是在说“哟!”
相较于他,林简和高铭远就光明磊落得多了。
“心儿啊!奇了,你今儿个咋不学泼妇骂街了啊?”
顾心一个白眼斜过去,话到嘴边硬是将“去你妈的泼妇骂街”改成了“走汝母之弃女曰于道!”
高铭远的话愣是被这句卡住了,杵在那儿目瞪口呆。
林简也愣住了,连茶嘴角抽个不停,最终扭过头一手掩面,双肩不住颤抖。
突然发现这样既可以骂人,又可以学习古汉语的顾心正沉浸在自我世界里不可自拔时,被林简和高铭远的大笑惊醒了,正要黑着脸再骂,却听林简抽着气边笑边道:“心儿啊!你牛!你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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