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魏大通刚才想要扑向阿贵,被一边的警员拦住了,于是就冲到了那桌上的箱子旁边,径自检查起箱子来,他先是看了看箱子旁边的记号,确认无误之后,又打开了箱子,看到东西都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可见他对于东西是否全数找回的关注是远远大于他对于是否抓到了贼和抓到了贼之后如何处理这个问题的关注的。
听了阿贵的叙述,那个警察队长等了一下,等到旁边的警员差不多记录完了,才又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在那个委托他们运送黄金的人去的时候,你也是在一边的,他们并没有让你到外面去,而是也让你在一边看着的?”
阿贵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他们当时是让我到外面去守着的,可是先前那个人去的时候,我就看见有人从外面拿进来那两只箱子,所以就很是好奇,想看看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他们让我出去,我就偷偷的躲在外面,从门缝里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几个疑问
那警察队长又问道:“就算如此,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会到火车站去坐这一趟火车到上海的呢?”
阿贵微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答道:“因为我悄悄地跟着他们,自然就知道了。”
警察队长还没有开口,一边的陈子涵突然微微一笑,说道:“队长先生,我也有些问题想要向阿贵提问,不知道是否可以?”
那警察队长点了点头,说道:“您请问吧。”
其实对于警察队长来说,他是乐得有人替他提问的,他本来也就不是一个严肃谨慎的人,再说了他不过是一个列车上巡警的队长,也没有什么破案的本事,要在平时遇到了什么案件,他肯定是能不管就不管的,可是这一次,由于数额巨大,而且又牵扯到私运黄金的问题,他要是能破了这个案子,却是有着不小的功劳的。所以,他才破例会这么上心,从阿贵刚才的回答之中,他也感觉到阿贵还是有所隐瞒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隐瞒了多少,究竟是隐瞒了些什么。而此时,既然有人要向阿贵提问,他当然是乐见其成了,如果这人真的有本事让阿贵彻底的交代的话,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罪犯是他带人抓住的,记录上也是写的他的名字,这功劳当然还是他的了。
陈子涵向前走了两步,靠近那阿贵一些,开口对着阿贵说道:“阿贵,我知道你是金通票号的伙计,而且还是一个学徒。现在我有几个疑问想要验证一下,所以希望你不要隐瞒,能够如实相告。”
阿贵抬眼看了一下,并没有说话,就又低下了头。
陈子涵对于阿贵冷漠反应之下所隐藏的敌意却是不以为意,继续开口说道:“你刚才说你是因为偷偷的跟着他们才会知道他们是要到上海去,并且是要到火车站坐这趟火车。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且不说他们是乘坐着那个委托人的汽车到火车站的,你要如何跟踪,就单只说你还要有时间去准备那箱子,还要乔装打扮。所以一定是有人告诉你他们的目的地了,并且已经交代过你,让你好好跟着的。对不对,阿贵?”
阿贵仍然没有抬起头,只是神情漠然的说:“不是的,没有人跟我说过。”
陈子涵微微一笑,又说道:“阿贵,你再好好想想,你现在这样把事情全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对于你自己到底有没有好处。不过,既然你还不愿意说这个问题,那么这个问题我们就先放过不说,先说下一个问题吧。你到了这趟火车上之后也是不可能时时刻刻去观察魏掌柜他们两个人的情况,虽然你已经乔装了一下,可是你还是担心他们认出你,所以你不可能有很多次机会来接近他们两个,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也是需要有人来通知你他们的情况吧。而且,你又是怎么能够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他们两个人都同时睡着了的?这肯定也是有人通知你的吧。”
阿贵终于抬起了头,盯着陈子涵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较远处站着的魏大通和安刚,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苦笑一下说道:“这位先生说的虽然很有道理,可是我要想知道他们的情况,也不一定非要走到他们的面前,我只要远远的看一眼也就知道了,再说了我也可以向周围的其他人打听啊。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来通知我什么。”
陈子涵对于阿贵的这个解释不置可否,只是又继续说道:“魏掌柜他们两个旁边的座位上当时应该是没有人坐的,而其他的人除非是特别关注他们,也都很难随时看到他们的活动。所以你要想从周围的其他人那里打听到他们的动向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吧。再说了,你在去换走那只箱子的时候,又是怎么能够确定魏掌柜和安先生两个人在那个时间会都同时睡着了,并且你还能够确定他们两个人都不会突然醒过来发现你。对于这一点,你又如何解释呢?”
阿贵略微愣了一下,才有些犹豫的说道:“我——我其实并不能确定,只不过是想碰碰运气,赌一把而已。”
“那你这次还真是赌的不错啊,不过与其说是因为你刚好碰到了好运气,倒不如说是因为你在打这一局牌的时候,有一个很好的对家。对吧,阿贵?”陈子涵微笑着说道,他脸上虽然带着微笑,眼神却是紧紧地盯着阿贵的。富有压迫性的眼神使得阿贵不敢抬头迎接他的注视,所以,阿贵此时的选择是低下了头,不再说话,既不打算继续想办法来辩解掩饰,也不打算彻底的交代,完全是一副打算破罐子破摔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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