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外来人很少吧。”
“也不算。年初李耀明家请人过来盖房子,那些人现在还在。”
“那么,你之前没见过那个……女孩?”
“没有。要是见过会记得的。”他们一起看着尸体被装进袋子里抬上车子。“她看起来像是大城市的人。我是说京城、海城那样的大城市的人。”
徐明生笑了笑没说话。现在愈加方便的物流和生活的宽裕以及网络的发达,让大多数人穿着上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但是素养和从小的教养却很难改变和模仿。
接下来徐明生又在发现尸体的地方搜索了一番,只能说要么是镇上警察非常尽责的搜索得非常干净,要么是凶手什么也没留下。
围观的村民们都表示没见过这个女孩不知道她是谁,只是住在附近的人本来就不多,出来看热闹的才十个出头。
“没人见过她,没有任何身份证明。”镇上的老民警挠了挠头,“我们接到的最近的一宗杀人案是在八年前,就在镇上,看现场就知道怎么回事。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民风淳朴。”
“算不上吧。故意伤害啊小偷小摸啊之类的违法犯罪是有的,只是没有凶杀。这里尤其安静,附近就这里几年都没什么事,小打小闹他们自己就解决了。人少,闹不起来。”
“移居过来的都住在这附近吗?”
“基本在村头。分配给他们的田地和山头也都集中在一片。”
“他们口音听着像泠城那一块的。”
“嗯。没有比泠城人更排外的。他们在这里住了五六十年,户籍迁过来,也分了田和山,但好像还是没有把这里当成家,就算结婚大部分也是内部解决或者千里迢迢的跑回老家。我想这也是为什么这里的人走得这么快,这里的人越来越少。”
五六十年还不足以让大部分人走完一生,所以也根本不足以让人觉得这是故土。更何况他们独居一隅。
“作为人,我们生来就是排外的。”
☆、二
徐明生找到一直安静的蹲在路边的司机。这位师傅看起来大约三十岁左右,很强壮,平头短发。他打了110后一直在原地静静等待,没有找人也没有叫喊。等徐明生来了,老民警也只简单说了一句。
“怎么称呼?”徐明生蹲到司机身边,拿出准备好的烟。
司机看了他一眼,接过烟:“叫我陈东。谢谢。”陈东有一张能吸引女人的面容。
“陈东。”徐明生重复了一下,“我是老徐。本地人吗?”
“镇上人。加工厂是我表姐夫的。”
“这是你今天第一趟?”
“是的。”陈东沉默了一会,“今天早上我没有看到任何人,也不认识那个女的,不曾见过她。这里往返只有这条路,昨天最后一趟是九点从加工厂出来,小赵开的车。总共有三个司机。”
徐明生并不是很惊讶,或者说他只是惊讶陈东会说这么多。
徐明生无声笑了一下,“你知道,按照惯例必须要先从你调查起。”
“我知道。”陈东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我住在我姐夫家,这边往上五公里左右。昨天晚上八点收车,回去吃过饭后直接睡了。同住的还有陈林升,另一个司机,我回去的时候他还没睡。”停了下陈东又说,“出来后我就一直在这里工作。”
徐明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能问下什么原因吗?”
“打架斗殴,我捅了对方一刀。十年。今年三月份。”
徐明生没有再问。和陈东蹲了一会,村长过来喊徐明生去吃午饭。
村长家就在公路边,是栋漂亮的三层小洋楼,外表贴着蓝白色横条纹瓷砖,带着一个小院子。院子和这里其他一样,左右两边一棵枇杷一棵桂花。枇杷树下放着一辆幼儿小车。桂花树那边靠墙的角落里堆着些东西。
同桌吃饭的只有村长村长老婆村长三岁的孙子和徐明生以及老民警。
午餐很丰盛,村长老婆杀了一只鸡,自家种的青菜,买来的西红柿和鱼。
有人从市里拉了蔬菜和鲜肉沿着这条国道上的村子叫卖。卖菜的平时一天来一趟,也有的时候两三天来一次,一般是停在国道边上的小卖部门口,基本上是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之间。昨天也没有什么异常。
“村长这楼起了有两年了吧。”
“是啊,有两年多了。儿子都在外面,过年过节才回来,平时只有我们自己住。”
“怎么不和儿子去城里享福呢。”老民警笑问。
“去过了,不适应啊,待了两个月就回来了。还是乡下好啊,种些青菜养点鸡鸭,安安静,悠闲自在。”
“过年就热闹了吧。”
大概是平时没有外来人的原因,村长很健谈。一顿饭时间,徐明生知道了村长有两个儿子,都在外地买了房子安了家,其中一个迁了户口另一个保留户口好保留分配田和山。村头有不少户人家都这样。这里的山有不错的收益,十亩的山头每年都能收上万。在这带住的基本都是老人,有不少六十岁以上的独居老人。年轻人不愿意种田,已在城市挣到一席之地,就算保留户口,也不愿意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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