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他们的态度,栗妙颐推断出,那个女人经常会来做礼拜。
要查一个住在Z市、身材175以上、常去教堂的女人,其实并不太难。只是现在,周队长明确跟她表示案子已经结束,她要用什么理由去查呢?
查出来的结果,又会不会是她想要的呢?
栗妙颐此时已无法考虑这么多。支撑她查下去的动力,不是虚无缥缈的伸张正义的信念,而是再见唐笑天一次的欲望。
欲望,总是比信念强大的。
就算要去求周队长那个讨厌的人,她也心甘情愿。明天,对,明天就去。
正当她纠结要怎么回城去的时候,杜嘉成打来了电话,问她今天怎么没去姜教授家帮忙。她跟他说明了自己现在的情况,请他赶紧来接自己一趟。
杜嘉成很快就到了。看来他为了尽快接到她,并没有注意在雨天减速。可回城的时候,由于堵车,他不得不慢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披着自己外套、瑟瑟发抖的栗妙颐,先前冰冷的表情有了一丝动容。
“你是不是为了帮唐笑天脱罪,命都可以不要啊?”他似笑非笑地问。
栗妙颐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她是有愧的,她不仅没有去跟导师的遗体告别,她还向杜嘉成隐藏了今天的发现,只说因为导师被害,自己不在状态,没能查出什么新的线索。而杜嘉成,他跟姜教授关系最好,一定是经历了悲痛的一天,大晚上的还冒雨来接自己。
“对不起。”栗妙颐第一次这么柔声地跟杜嘉成说话。偏心的导师不在了,她对杜嘉成的不满似乎也减淡了不少。
大雨加上天黑,一路上发生了多起车祸,堵车也越来越厉害。当他们回到城区时,K大的宿舍已经开始门禁了。
“我可以去通宵自习室坐一晚。”栗妙颐说。
“穿着这身湿衣服?”杜嘉成挑挑眉毛,“你今晚就住我那里吧,反正我一个人住那么大一栋房子也是浪费。”
栗妙颐觉得杜嘉成今晚对自己好得离谱。她下意识地要推辞,杜嘉成已经载着她向自己的住处出发了。
杜嘉成现在住的房子,是满十八岁时,父亲送给他的礼物。这是一幢位于富人区的小别墅,一共三层。栗妙颐知道,他从不带同学来家里玩儿,自己可能是第一个到他家的同学。
她莫名觉得有点对不起唐笑天。
电闪雷鸣瞬间被关在门外,屋内暖和而干燥。栗妙颐坚决地拒绝了杜嘉成让她去洗个热水澡的提议,只用毛巾简单擦了擦。
她没来由地想起学校里说她和杜嘉成是天生一对儿的流言。如果大家知道她这么晚了还待在杜嘉成家里,会怎么想?杜嘉成大约会是一个出色的男朋友,只是,她的爱情,已经全数给了唐笑天。
即使不爱他了,她也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杜嘉成见她固执的样子,便自己去浴室洗澡了。趁着这会儿功夫,栗妙颐悄悄地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高高的天花板、精致的水晶吊灯、古色古香的实木家具、价值不菲的古玩……果然是富贵之家,栗妙颐在心中暗想。
她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像杜嘉成这样的男人,不可能没有女伴。可这里,怎么丝毫没有女人的痕迹呢?
一个犯罪心理学学生的本能,让她对一切不寻常的现象怀有深刻的好奇。她蹑手蹑脚地走着,细细审视着周围的一切,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一间小卧室里摆放的一只大衣柜上。这间卧室,在别墅的所有房间里算是小的,可这只红木衣柜不仅很大,而且看上去价值不菲。栗妙颐轻轻将柜门拉开一个小缝,用手机向里面照去——
果然,整整一柜,全是女式衣服。栗妙颐笑笑,正要将柜门关上时,整个人突然僵住了。
不。
这太诡异了。
☆、真相?
这里所有的衣服,看上去都很新。
并且,都是超大的尺码。
这款Dior女裙,她在广告中见过,明明是超短款,可眼前这件已经要垂到她的膝盖。
这件Prada真丝衬衫,肥大得可以当她的睡衣,领口的带子被系成精巧的蝴蝶结。
还有这件、这件……每一件都是。
她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怪异且可怕的念头。
额头上不知不觉已经渗出了丝丝冷汗。
听到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她下意识地松手,柜门发出了砰的一声。
她大气都不敢喘地转过身,猛然看到镜子里映出自己惨白的脸,在手机的照射下格外吓人。
她几乎惊得向后退了一步。
稳住,栗妙颐,你见过自己被自己吓死的人吗?她试着安慰自己。
屋内静得可怕,屋外隐隐约约的雨声细腻而绵长。
她刚回到大厅坐好,杜嘉成就从浴室走了出来,他头发湿漉漉的,只围了一条浴巾。
“妙颐,你脸色怎么那么差?”杜嘉成问。
栗妙颐能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我,好像是感冒了。”
杜嘉成说了句“稍等一下”,就上到三楼去拿东西了。
杜嘉成消失在楼梯拐角的瞬间,栗妙颐疯狂地奔向下楼的方向,却突然感到一阵从头到脚的凉意。
她想起,从一楼进来的时候,杜嘉成用钥匙在屋子内侧将门反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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