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发现这一切都是在我出狱以后开始的。
上官鹏没有反对,上官雅早就回房了,只有上官文志跟钱茹欣谈不上反对可明显是在怀疑私下徐文泰会跟我说些什么,也许是遗产问题,我竭力装出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证明自己没有可没有半点值得怀疑的地方,不想却撞上了童颜的眼神,那眼神中既有替我感到无辜受屈感到的不平又为这件事无可奈何。
“啊,放心。”徐文泰见有人投来了怀疑的目光就赶忙解释:“大家知道的,我跟于博扬是老相识,想说说话,毕竟很多年没有见了,这跟你们关心的事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徐文泰的一席话让眼前的两位顿时有些不自在,连同让我也有些不自在,这话太露骨了,又不是明的露骨,我算是看清上官文志的为人了,他是那种对下作威作福,对不了解的人以礼相待,对上又献媚奉承的人,一开始他不了解我的底细,特别是遗嘱上的特别的叮嘱,让他注意到了我,而连着三天我被视而不见,他就装好人对我嘘寒问暖,如今遗嘱上有我了,可是触犯了他的利益,他发现我是个威胁,行了!跟我彻底划清界限,准备必要时跟我短兵相接了。
眼下两人都不说话,徐文泰就以为他们默认了似的,他笑笑说:“放心,我们不会走太远的,我的车子就停在大门口,就在附近坐坐。”
我眼巴巴地希望钱茹欣蛮不讲理起来或者上官文志变成小人,可他俩谁都不说话,我只好跟着徐文泰出了门,临出门的时候,我又看到了童颜,而他这次却没有看我,他只是呆呆地站着,仿佛在考虑什么事情,我心里却在想,此时此刻。我倒是更愿意留在屋里跟这帮人吵个你死我活,也比跟前面这个人在屋外谈话更自在一些。
我们的确没走多远,走出这条巷子以后,就是门头沟最大的美食城,15年来每次来北京,我都从不来这片,不是因为逃避(是有这个原因啦。)而更多的是我在这边没什么客户,我跟徐文泰一前一后,我在前,他在后,我一副故作轻松的样子,可心里却因为离开上官家后心情渐渐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如今我跟徐文泰还有上官严三人的社会地位感到羞耻,很明显,曾经大学里的三个好朋友,15年以后,我是发展最糟糕的那一个,上官严继承了家族产业,成为北京有头有脸的上流人物,而徐文泰则一身西装革履,开着百万的汽车,而且还娶着一位好太太,而我呢?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开着一辆每天平均坏两次的小破车,不仅没人伺候,还要钻到那些个奶牛肚子底下伺候它们-----可明明,上大学的时候,我是最风光的那一个,而且就算好人有好报,想当年我也是因为他们的关系我才蹲的大牢,那老天爷在我出狱以后更应该加倍补偿我才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股悲愤油然而生,是我走错了路,可是也不该让我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
徐文泰选了一家茶馆,也许他还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我有嚼茶叶的习惯,不过在鸡西的这些年,我早就没这种品茶的闲情雅致了,每天早晨跑到牧场旁的水槽里接一壶自来水回家,要不就是在不冷的情况下,就着水槽喝几口立马开工干活。
恩,茶的味道还不错,有种久违的沧桑感,看来徐文泰也是选了上好的茶来开始我们的这次谈话,这让我更讨厌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有那么一会儿,他没说话,可我知道他有很多话,只是无从谈起,而我不想说话,因为我无话可说。
“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你?”他是这么开始这段对话的,听到他的话我心里不禁暗自嘀咕,用他的口气怎么听都像他早知道我过的不如意,他心怀同情。
“就是那样。”我不需要装逼,因为我在他面前没有装逼的资本,我茫然地回答:“看来你过的不错。”
他笑了一声,证明我的话没错,不过他的笑是谦卑的,这多少让我好受了些。
“前些年有几个认识的朋友想开一家律师所,当时我正准备转行,所以就入伙了,这几年我也拿到了律师资格证。”
“哦。”我心想,他本是一个学金融的,怎么会干起律师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话说这次你来参加阿严的葬礼,我挺意外的.”他这样说。
我知道他的话没别的意思,可我老是觉得这话像是在暗示我此行的目的,这让我非常难堪。
“我也感到意外。”我急于想给自己洗白:“火化前一天才接到的通知,按理说如果不是上官严的身前交代,他们家里人不可能会想到我。”
“也许就是上官严特别嘱咐的。”
“可问题是通知我的人并不是上官家的人啊。”
“什么?”
“是一个姓莫的人,你知道这个人吗?”
徐文泰摇摇头说:“没听阿严说起过,其实阿严有很多东西我根本就不了解。”
听他说到这儿,我忽然发觉自己有话要说,就张口道:“没想到你跟他还有联系。”
“啊!”徐文泰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马上就无奈地笑着说:“没有,没有,我也是个跟他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我俩重逢也是偶然,只不过也是近两年的事,在一科技博览会上遇到的,本不想搭话的,可还是迎面碰上了,不得已寒暄两句,就这样就又联系上了,不过平时也很少来往,他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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