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犬塚是……一个大行李箱。
刚才在雾切的命令下,我已经从犬塚的房间里把它提过来了,我还记得这箱子格外沉重。
如果说这个行李箱里原本装的是尸体……
那么带这个行李箱来的人就是凶手。
凶手是犬塚甲!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扮作犬塚的某个人”才对。
他把充当自己替身的尸体塞进行李箱里,自己则假扮成犬塚,若无其事地跟我们一起来到了天狼星天文台。仔细一想,或许他在我面前展现的所谓观察能力,原本就是因为,他事先已经对我做过一番调查了。
然后他在把尸体摆好之后,就自己藏进了行李箱里。
“我明白了,雾切妹妹,我还一直怀疑你,真是抱歉。”
“我终于洗脱嫌疑了吗。”
“嗯——凶手就在这里。”
我为了留出助跑的距离,向后退了几步。
“凶手就是你!犬塚!”
我给了行李箱一记漂亮的飞踢,行李箱被踹飞了。
我立刻乘胜追击,一脚踏在滚倒在地的行李箱上。
然后我伸手拉开了拉链——
行李箱打开了。
从里面出来的——
不是犬塚。
行李箱里面塞满了威士忌和伏特加等等各色酒的瓶子。
“……咦?”
怎么回事?
凶手应该就藏在这里的……
“你在干什么呢?姐姐大人。”
雾切用无奈的眼神看着我。
“不,因为……凶手不是把充当替身的尸体肢解之后搬到这里来了吗?这样的话,不管怎么想,带的包最大的犬塚就是凶手啊。另外两个人带的包实在没办法用来搬运尸体的吧……”
咦?
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想,公文包跟波士顿包都是没办法装尸体的。但是我本来非常看好的行李箱,里面装的却只有酒瓶子。回想起来,犬塚自己似乎也说过里面装的是酒。
这就是说……没有人把尸体搬运进来?
我不由得向雾切响子投去怀疑的目光。
她之前的推理难道都是为了欺骗我而说的谎话?
“你该不会还觉得我是凶手吧。”
雾切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因为……你的推理完全是胡说八道啊!什么把尸体肢解了之后搬到这里来啊?到底是什么人,又是用了什么办法做到的?要把一个人的尸体搬进来,至少也要像这个行李箱这么大的包才行吧?但是事实上,这里面装的只有酒瓶子,没有人把尸体搬进来。”
“我的推理不是胡说八道。”雾切面不改色。“话说回来,你再想一想,就算被肢解的尸体能塞进这个行李箱里,像犬塚先生那样身材高大的人真的能钻进这个箱子里面吗?”
“……唔,的确不可能。”
“我认为箱子里的酒瓶的确是犬塚先生带来的。”
“那么你觉得是什么人,用了什么办法把当作替身的尸体搬进来的?”
“我觉得凶手就是很普通地用车运过来的。”
“啊?”
“比如说在雪还没有落住的上午,先把车开到这里来不就行了。”
“啊……这是个盲点。”
“被凶手当做替身的被害人应该是在我们之前被叫出来的吧。然后凶手将他杀害并且肢解。只不过,我想杀人现场应该不在这里。因为凶手要是事先在这里杀害被害人的话,很有可能会留下什么痕迹。在这种情况下,说不定会被我们这些侦探当中的某个人察觉。”
“这样啊……不过凶手在我们来之前先把尸体搬了进来,你不觉得这个推理有点勉强吗?我们到达这里之后,马上就在室内仔仔细细地调查了一遍,当时可没有见到什么尸体啊?”
“因为尸体被巧妙地藏了起来。”
“被藏了起来……那么,藏在哪里?我都说了,我们到处都调查过了,没有什么尸体……难道说是埋在外面的雪里?那会留下痕迹的吧。”
“答案很简单啊。”雾切简短地说,然后接着道。“只不过——在说出真相之前,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雾切仰头看着我说。
“什么事?”
“希望你能相信我不是凶手。”
雾切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并且她那种仿佛在恳求我一般的表情,是我之前从未见过的。
我当然……是很想相信她的,只不过……
假如一切都是她的谎言,那该怎么办?
假如她的犯罪计划的最后一步就是杀掉我,那该怎么办?
光凭同情很难让我相信她。
然而,我也开始渐渐相信,她拥有足够缜密的推理能力来打破这种混沌。
她拥有侦探的才能。
“如果你相信我,那就把我右手上的丝带解开。只解开右手就行了。”
她到底打算干什么呢。
我不知道。
但是我还是决定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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