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正如相川回答的那样,那两个人看上去顶多是不如流的政客,或者是那些混日子的所谓公司流氓一级的人物。
“是吗?但是,真是奇怪。如果那些不是小说的梗概的话......”
“您说的‘那些’指的是什么?什么小说的梗概?”
相川守迫不及待地问道,不过声音仍然压得很低。
“这件事情真是太可怕了。他们是在议论怎么杀人的事情!说要用短刀将尸体剁碎什么 的。”
京子的表情好像受了惊吓似的,仿佛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老师,您不是在做梦吧?在有这么多人的地方,怎么可能讲出那么恐怖的话来呢?”
珠子感到有些吃惊,还是在一边勉强安慰着。她的美丽的脸庞看上去也有点变了
颜色。
“不,他们是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在哪儿窃窃私语。你们没看到刚才戴蓝色眼镜的那两个人趁服务员不在的时候在讲悄悄话吗?”
这么一说,兄妹俩才记起刚才那两个人的确好象是要避人耳目似的头靠在一起悄悄地说话来着。那两个人坐在远离其他顾客的偏僻角落里,那些外国人又在大声地交谈着,即使是事关机密也压根不用害怕别人会听到,而他们却还是谨慎小心地窃窃私语,可以想像会谈的内容是多么机密。
“那么,您说他们正在谈论的是十分恐怖的事情?”
相川守又问道。
“正是如此。我听的很清楚。”
“您是说是您亲耳听到的?距离隔了这么远,声音又小,而且周围又有很多人说话,老师您的耳朵再好,又怎么能够......”
准是老师自己的情绪有什么问题,因而产生了幻觉。会不会是发生精神混乱的前兆呢?联想到这里,兄妹俩反而对此感到紧张起来了。
“都写下来了,这些都是那个蓝眼镜讲的话。”
京子用手指着那张便条说道。
“在之前的对话没有来得及记录下来,实在是太可怕了。最开始的时候,那个男的说一句‘终于要结束了’,当时他的表情看上去真的是十分可怕,这才引起了我的注意,开始留意他们在说些什么。于是,接下来像是回答对面那个看不到脸的同伴,那个男的又说了一句‘不用药,用短刀’。接着过了一会,他又咧着嘴说‘用短到刀剁成一块快的’什么的,他那讲话的样子真令人讨厌。”
“您是说这些话只有老师您一个人听见,但是就站在旁边的侍者却没有听到吗?” 珠子有些怀疑地问道。
“是的,的确如此。只有我能够听到,不,其实应该说是看到。我即使听不到别人的讲
话只要看到他们的嘴唇的动作,就能够明白他讲的话。因为我会一种唇读法,即所谓的LIP READING。”
“哎,LIP READING?”
兄妹俩不由自主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
“是的,请你们安静一下。我在很久以前,曾经照管过一个天生聋哑的小姑娘。在和小姑娘一起来往于聋哑学校的那段时间里,渐渐的学会了唇读法。因为如果不学会唇读法的话,就没办法好好的照顾那个小姑娘。“
京子简要的做了一下说明。
”啊,原来是这样啊。我们不知道这件事,还真是吃了一惊呢。这么说来,那个带眼睛的男子刚才讲了什么用短刀分尸的话,那么您在这张便条上记录的应该就是相关的时间和地点喽。也就是‘明天晚上12点’‘谷中天王寺畔’‘墓地的北侧’和‘在空置的砖瓦房子里’。”
相川守一边仔细的研究便条上的那些片假名一边说道。显然,现在他已经开始认真地看待这件事了。
“真是太恐怖了!会不会有人被杀啊?因为说什么分尸之类的话。”
珠子感到十分恐惧。
“所以我也一直在想这些会不会是小说里的内容。在这样的场合里,居然会有人讲出那么吓人的话来。”
“基本上我也这么想,不过还是有点怀疑,这是否真是小说的情节。你们有没有发现,假如真有什么密谋的话,反而是到这样人特别多的餐厅里会晤更加安全。如果那两个人果真是因为意识到这一点的而选择了这个地方作为谋划杀人事件的场所的话,那些家伙可以称得上是真正无孔不入的可怕的罪犯。”
相川守开始发挥自己所谓的“侦探先生”的本领了。接着,他又好像不无遗憾的说:
“假如真是这样的话,要是老师您早一点告诉我,我就可以跟踪他们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不动声色的来找餐厅里的侍者,打听那两个人是否是这的常客,以及是否知道他们的姓名或职业,得到的回答是那两个人是今天第一次来的客人,自然也就没人知道他们的姓名了。
接下来三个人对是否要去警察局报案的事情展开了认真的讨论,最后还是决定放弃这一做法。京子和珠子都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这件事其实不过是捕风捉影,并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所以不赞成去报警。而相川守这方面则另有打算,也就同意了他们俩的意见。
二,魔鬼的西洋镜
第二天的晚上11点左右,相川守独自一个人步行在空荡荡的上野公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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