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中介却坏坏地笑了,好像一直在等待冰雨做出这种反应似的。
“不,还有一点让人无论如何都没法理解。”
咚咚——神保这家伙抬起手指,像强调般敲着善田美香的照片。
“如你们所见,善田留了一头长发,在便利店的监控摄像里,她也还是一头长发——但尸体被发现时,她的头发却变短了,感觉是被一剪刀剪到了后脖子附近。”
“也就是说……”
“嗯,凶手剪掉了尸体的头发,并从案发现场把头发带走了。”神保把脖子歪到将近六十度,一脸得意地说道:“无法理解吧?”
2
“所以呢……”
女警部补站在“speranza高桥”公寓一〇三号房的门口瞪着我们。
无框眼镜和泪痣,量身定做的灰色西装,是穿地。我们交往已久——本人坚持说只是相互认识而已,但我们从上学那会儿起就是朋友。
“所以,”穿地把话重复了一遍,“你们是来千什么的?”
“据说有身穿内衣的妹子。”
“我们就过来看看。”
我跟冰雨你一言我一语地答道。
“还妹子,都没气儿了。”
“没事,我们就好这口儿。是吧?”
“嗯,也不会抱怨。”
“得花钱保存吧?”
“放到冰箱里不就完了。”
“我总算知道你们为什么没女人缘了。”
穿地一副受够了的样子,从口袋里拿出装粗点心的小袋子。里面排着四个洒着砂糖的小甜甜圈。儿时吃过的,令人怀念的儿童甜甜圈。穿地捏了一个嚼着,用下巴指了指房间里面。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只是相互认识的人。我们脱了鞋,跟着穿地进了房间。
没有走廊,一个约十叠大小的单人房骤然现于眼前。几名搜查人员正在四处查看,调查衣柜和其他地方。
紧靠三和土4制作的土间5,有一个非常大的空纸箱敞着盖子搁在地上。这次要演的好像是恶搞宫廷的戏,纸箱后面叠放着几件看起来很廉价的裙子,上面还放着两台用于舞台音响的扬声器。旁边还放着胶带和剪刀,以及能在家电城等处搞到的塑料简易提手。看来死者确实是在打包行李的时候遇害的。
餐具柜上面摆着化妆品、银色和粉色的非主流假发,给人以一种艳俗的印象,不过地上倒是收十得整整齐齐。因为是练习室,所以家具也不多。左侧墙边只放着一张用于小憩的床,可以看到,床垫上摆着一个单肩挎包和一些女装,应该是善田美香死之前穿的衣服。右侧靠里的地方可以看见厨房,厨房跟前有一扇门,门的上半部分装着磨砂玻璃。
我们正想问这边是不是浴室,紧接着就从门里出来一位身着西装的年轻男子,这个男人嘴巴长得有点像鸭子,感觉除了好说话以外一无是处。
“啊,穿地警部补好。”男人低头行礼。
“小坪,排水口里面什么情况?”
“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啊!啊!啊啊!”
男人才报告到一半,就突然叫了起来,用指头指着我们。什么事啊……
“难、难不成这二位就是那个?您说的两位侦探?”
“别吱哇乱叫的。”
“他叫小坪。”穿地呵斥了他几句,然后转向我们这边,随便介绍了一下。
“初、初、初次见面!我叫小坪清太郎!这个月刚被调到搜查一课!”
小坪显得异常兴奋,轮流握了握我和冰雨的手——应该说是强行来握的。
“你听说过我们?”
“嗯,我经常听穿地警部补说起二位,长得像恶魔的卷毛和不起眼的四眼,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
“恶魔?”
“不起眼的四眼?”
我们向穿地投去了如利刃般饱含责备的目光,但穿地却像事不关己一样,丢了一句“看,身穿内衣的妹子”,便打开了浴室的门,随后像是看不起我们似的,又咬了一口儿童甜甜圈。
“好好加油泡她吧。”
浴室里设有厕所、洗脸池、浴缸,也就是所谓的三点整体卫浴。马桶前面的墙上贴着发声练习表格,确实给人一种练习室的感觉。掀开塑料浴帘,不出所料,等待我们的是一具尸体,尸体以JOJO6封面般的奇怪姿势躺在浴缸里。
这位女性长得跟神保给我们看的照片一模一样,是善田美香。漆黑的直发在后颈部位断得干净利落。内裤是带有幻想色彩的薄荷绿。虽然说这话有点失礼,但这干瘪的身材几乎让人想问——有必要戴胸罩吗?要是让神保来评价的话,他肯定会叹口气,说出他那句口头禅:“要是胸再大点的话……”
花洒早就被关掉了,失去血色的肌肤上带着零零星星的水滴。我看向死者脚边,一把银色的剪刀泡在水里。看来“理发”也是在这里完成的。
冰雨用手轻轻抬起尸体的下巴。绕脖子周围一圈,可见纤细而清晰的缢沟,以及数道像用指甲抓挠过的细小伤痕,好像要把手指塞进绳子跟脖子中间似的,看来被害者遭绞杀时,曾经想要扯开绳子,痕迹正是因此而形成的。嗯……这像哪条公交线路图来着?吉田线的?啊,不,吉川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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