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窗户呢?”
“整座建筑都安着空调呢,所以窗户应该全都上着锁吧。”
“喔,这样啊。谢啦,爱你哟。”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么让人高兴不起来的方式感谢。”
先不管冰雨那恼怒的回应。
“我确认完了。杀害善田美香的是她的恋人,奥寺幸次。”
我干脆利索地指出了凶手。穿地、小坪,恐怕还有正待在吉祥寺的冰雨,都对这一句令人扫兴的话感到迷惑不解。
“为什么他会是凶手?”
警部补和搭档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我从硌人的床垫上下来,走到了玄关前,用脚轻轻踢了踢那个纸箱子。
“跟脱掉的衣服一样,根据来自这些‘堆着的行李’。纸箱旁边的这些行李——裙子上堆着扬声器,往裙子上堆扬声器本身就很奇怪,堆放的方式也很奇怪,不是吗?
一般人在收十行李之前,都会把行李按顺序排好,而不是堆在一起,就算要堆,也不可能把容易压坏的软东西放在下面,而把这么沉的器材放在上面。这么一来,只有在一种情况下行李会摆成这样,就是凶手慌慌张张把已经装过一次箱的行李拿了出来。”
“你是说,这些行李不是没打包,而是已经装过一次箱了?”
“对,凶手为什么要把行李拿出来?感觉不像是在找东西,如果是的话,衣服什么的应该要更加散乱才对。凶手把东西都拿出来了,所以也不是想随便拿点什么出来,这么一来,就存在以下假设:那个把行李拿出来的人,打算在箱子里放点什么别的东西进去。这东西很大,大到不把行李全部拿出来,就放不进这么大的纸箱子里。”
“啊,原来如此。”是冰雨的声音。“尸体吗?”
我冲着电话那头的搭档点了个头。
“然而实际情况又怎么样呢,如我们所见,箱子里并没有放什么尸体,凶手忙活到一半就把箱子扔在那儿了。这是因为在放入尸体之前,凶手身上发生了某件事,比如说——凶手被复活的尸体杀了个回马枪,反而被人给杀了——之类的。”
“哈?”
穿地的面部表情变得越来越扭曲了。她好像想说点什么,不过被我一句“听着吧”给压下去了。
“十点以后,善田美香来到这间屋子,开始打包服装和器材,正要盖上箱子,她的恋人奥寺忽然出现了。两个人发生了口角。因为他们俩的关系,剧团应该一直有摩擦,可能为这个原因,两人开始讨论分手。没过多久就大吵一架,善田美香被怒气冲昏了头,估计就拿了用来打包的塑料绳,勒住了奥寺的脖子把他勒昏了。”
“不是奥寺勒住了善田美香的脖子吗?”
“不是,正好相反。不知是哪一方先挑的事儿,总之先勒人脖子的是善田美香,美香以为自己杀了奥寺,然后就拼命考虑应该怎么办。”
不能把尸体扔在这里,十一点西边要来;公寓跟前那家便利店的监控摄像头也拍到了她。只要这两个条件凑齐了,警察再怎么没脑子都会马上明白,美香就是凶手。
“因此美香想到了‘转移尸体’的法子。把尸体装到纸箱里打包,自己离开公寓,对此事一无所知的西边会在十一点过来,把行李运到吉祥寺的后台去,等确认尸体到了后台,自己再偷偷熘进去,从纸箱里把尸体搬出来,放在后台。接下来只要把自己带来的服装和器材装到纸箱里,就能伪装出奥寺在后台被杀的假象了。”
“可是,这么一来结果还是一样啊。”穿地打断了我,“小剧场的出入口不是安着监控摄像头吗?要是被摄像头拍到,可就一下子露馅了。”
“而且,”新人刑警继续指出,“釆用这个手法的话,结果就会是监控摄像没拍到的人突然变成了尸体出现在后台吧?更何况监控摄像还会显示,不久之前同一剧团的成员才搬着大纸箱子进来,就算是我,也会明白这是凶手用的诡计啊——原来纸箱里装着尸体。”
“当然,善田美香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我说,“所以她决定易装成奥寺幸次。”
穿地二人再次沉默了。与此同时,我的手机里传出“啊”的一声懊悔的喊叫。华生呀,你现在发现已经太晚了。
“就是这样吧?易装成奥寺去后台,从纸箱里把尸体搬出来,再假扮成别人离开剧场。这样一来就变成‘奥寺从正面玄关进来,被发现死在了后台’这种极为常见的凶杀案了。监控摄像不会拍到善田美香,这意味着什么?”
“构成了完美犯罪,毫无破绽。”
“但、但是她能这么顺利地易装成奥寺吗?”
“能。”我的搭档给出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肯定,“奥寺是一个身材矮小又痩弱,带有中性气质的男人。相对而言善田美香则是一个长得比较男孩子气的女人,胸部也没大到很显眼的地步,也就是说,两个人外貌本来就很相似。再用练习室的化妆工具修饰一下脸,把衣服换了的话,应该就能骗过监控摄像和路人的眼睛。在她离开剧场的时候,后台也有这样的化妆道具,因此不会有什么问题。最重要的是,她还是个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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