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试试吧。长野崎先生,麻烦你借我个卷尺什么的……”“啊,我带着呢!”
“你怎么会随身带着卷尺啊!算了,过来吧!”
我跟药子一起走出书房,来到了二楼走廊,面对着墙壁上鼓出的大黑柱子。是该正对柱子往左呢,还是该背对柱子往左呢?不过我很快就想通了。背对柱子往左的话,走四米就走到房子外边去了,应该正对柱子往左走。
“药子,帮我按着尺子那头。”
就像倒理经常做的那样,我一步步拉着卷尺,量着距离。两米……三米……四米就是这里。我站起身往左右看了看,没有线索吗?墙壁上的画,门的花纹,涂鸦,什么都行。就没有什么能成为线索的——
什么都没有。
“猜、猜错了吗……”
我耷拉着肩膀,像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我按下卷尺盒子上的按钮,嗖嗖嗖——卷尺发出利落的声音,卷回了原样。这个声音令我有一种被嘲笑的错觉。
“怎么了,片无先生?”
仁志从墙后探出头问我。我一边回应着“不行”,一边拖着脚回到了走廊。
然而,就在走到大黑柱子前时,我站住了。装饰在对面墙上的照片映入了我的眼帘。
是一张全家福。男男女女总共六个人,围着一个看似是荣太郎先生的秃头老人。老人的右边似乎是仁志和他的父母,还有之前刚碰过面的晴雄,家里都是痩子,只有仁志和晴雄的体型看上去格外显跟。老人的左边则是看似夫妇的另一对男女。
“长野崎先生!”我发出了今天分贝最高的声音,“这,这张老照片!”
“啊,那是我爷爷在喜寿那天拍的纪念照。”仁志也走到了走廊里,不紧不慢地说道,最中间的是我爷爷,这边是晴雄舅舅,旁边站着的是我跟我父母,我妈叫亚希子……”
“这、这女人是……”
仁志还想继续介绍下去,而我抢先一步,指着站在左边,长着一对狐狸眼睛的女性。
“这个人是我爷爷的长女,奈津子姨妈,是我妈妈和晴雄舅舅的姐姐,因为她跟我妈一样都结婚了,所以现在不姓川藤,姓岛津。”
“岛、岛津奈津子……”
这名字我有印象,而且不久前刚刚听过,具体来说,是两个小时前刚听过。
怎么回事?怎么搞的?难道说……
“对、对了,我还没问您呢,荣太郞先生的死因是……”
“摔倒磕到头了,在这间房子旁边的小道上。”
仁志爽快地答道,而就在此时,一楼传来了晴雄的声音——“喂!站住!”同时传来的还有“咚咚咚”上楼的脚步声。
我转身看向楼梯,立刻明白了晴雄是要制止谁上楼。
“你们在这儿搞什么鬼?”
从楼梯处现身的是一个穿着高领毛衣的卷发男子——御殿场倒理。
3(倒理)
在平民住宅区的街道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东京晴空塔。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不过看到它这副趾高气扬贯穿十月晴空的样子,我还是有那么一点不爽。俗话说得好,白痴和啥玩意喜欢高处11。今天是周末,应该有不少白痴会登上展望台吧。而我为了查案,正在赶往一个更白痴的地方——案发现场。
岛津奈津子在电话里说的住处,坐落着一家破破烂烂的独栋小楼。门牌上写着“川藤”,一辆破旧的轻型车停在院子里,房子旁边藏着一条基本没怎么铺筑的小窄道,我刚往小道那边一走,就发现有个女人靠在围墙上。
是我们的女中豪杰,穿地决。她还是一如既往戴着眼镜,梳着偏分短发,但今天没穿西装,而是穿了一件应季的羊毛开衫,手里拿着一份薄薄的文件。
“哟,不好意思啊,让你特地跑一趟。”
“我本来今天休息来着。”
“这个用不着推理我也知道。”
“我还以为能在家里享受我久违十天的假期呢。”
“都说了不好意思嘛。来,这个就当我赔礼道歉了。”
再这么聊下去很有可能挨打,所以我献上了顺路买的十支混装包的美味棒。
“挑了个这么一般的东西啊,至少买个月岛的文字烧吧。”
女刑警一边小声抱怨着,一边拿了一根奶油玉米汤味道的美味棒开始嚼。作为交换,我得到了她手中的文件。穿地在警视厅工作,这份案件搜查记录是她跟警视厅的分管警局交涉后拿到的。
“我也看了一遍,不过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你为什么要查这种案子?”
“应该说我是被迫查的。”
我苦笑着翻开了文件。
“姓名川藤荣太郎,年龄七十九岁。十月七日凌晨,他被附近居民发现倒在自家旁边的小道上……”
看来基本资料全部与委托人的描述一致。
翻页后,我发现文件上贴着几张现场照片,一个干瘦的老人刚好倒卧在我现在站的位置,身穿汗衫和平角短裤,脚上套着拖鞋,一副极为轻便的打扮。不知道他本来就长这副苦瓜脸,还是因为是在痛苦中死去的,两条眉毛拧着,看起来很不好打交道,秃头的侧面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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