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再一次烧到洛阳境内,韦奉先一直苦于没能当上革命战士却被急需扩充队伍的国民党军强行抓了壮丁,莫明其妙的成为了一名国民党小卒。
八年颠沛流离的生活早已令韦奉先的父母病痛不堪,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被人用枪顶着强行拉走,心痛的一口气没喘过来,便先后双双撒手人世。很久已后韦奉先才从同乡新兵那得知这个令他心痛的消息。
本来就有些抵触情绪的韦奉先更是怒火难耐,但紧记着俩老要他为韦家接续香火的使命,韦奉先把这口恶气强压了下来。于是每次和军对战,总是人慢半步枪抬一寸,尽往天上放空枪,看着尽心尽力,其实都是在浪费子弹。
从早前两年开始,国民党军越打越少,越打越跑,到这会原本号称有八百万大军的国民党军,已剩下不到一半的人。尽管国民党屡战屡败,韦奉先的心像乐开了花,总忍不住暗暗自喜。
说来也怪,韦奉先的做法不但让自己在战场上保住了性命,也因兵龄较长,战斗经验丰富等莫无虚有的理由被提了几次干,从而成了一个能说得上些话的副连长。
眼看着这官越当越大,从小兵到班长,从班长到排长,如今成了副连,这与之前的想法有些大相径庭。于是韦奉先事先准备好了一切,趁着一次战役到半,入夜时分换上一身便衣偷偷摸摸的跑了。
韦奉先的运气算是极好,人才刚跑,战役又打响了,后来听闻那一战死了很多人,他的生死去留也就无从查究。
韦奉先原本想回洛阳,可是跑到半路又觉得回去容易被人发现,而且家中已没什么亲人朋友,所幸转头往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路上用收刮来的钱买了辆马车驶往战火较少的西南地区,从此再也没回过洛阳。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本来顺顺当当的一路,到了贵州境内竟遇上一伙匪徒,虽说韦奉先有一米八的大高个还当过两年兵,可双拳难敌四手,一下被抢了个精光,只剩下一身衣服。
在山里只身走了两天来到一个村子前,韦奉先已是又饥又冻,看到村口的土地庙供奉着些不知放了多久的水果便动了歪念,趁着四下没人,偷偷的拿起一个就想咬下去,可是果未入口便听到从土地爷神像处传来一句幽幽的话语声。
“小兄弟……想必你也饿了吧,但也不能拿供着的仙果来吃啊。”
韦奉先心中大惊,吓得赶紧把供果放回原处:“是谁?是人还是鬼?”
“呵呵……鬼没有,人倒有一个。”
韦奉先仔细听着,发现说话声是从神台后专来,定了定神走到神台后边,发现一个老人靠在神台后的墙边,身体很虚弱的样子。
“老人家你怎么了?”韦奉先急忙把老人扶起。
“没什么,只是有些饿了,但是还死不了。”
望着老人瘦干的身形,想必又是一个因为战争而失去家庭和亲人的可怜人。想到此韦奉先又转到神台前把供果拿来,递给老人:“老人家,你的身体都成这样了,何必还在意那些不切实际的满天神佛,快点把这些供果给吃了吧。”
老人家努力的笑了笑:“那可不行,心不诚则无道,普通人若是迫于饥寒吃了也属无奈,可我是道家的人怎么做出这做不敬神佛的事情。”
听老人家的话,他好像是个信道的人,自然会把这事年得很重。但韦奉先转念一想,这位奄奄一息的老人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神台后边,又能怎么知道自己要偷供果吃,想着不禁有些惊奇。
“你老人家刚才没动过吧,怎么知道我要偷吃供果?”
“呵呵,年青人……我看不见,查是他看得见啊立。”老人家微微抬手指了下土地爷的神像。
难不成这土地爷真的有灵,韦奉先顺眼看去,这土地爷没什么特殊之处,都是用泥塑成,但听过老人的话心里忽然变得有些发觫。可这会不是管紧张的时候,自己要吃饭,老人家也要吃饭,韦奉先没能好好的孝顺双亲,心里一直亏欠得慌,所以最看不得老人受苦。见老人不愿吃庙里的供果,憋着一口气又往村外跑,没过多久捧着一些野果又到到庙中。
这个时节山上刚好结出野果,韦奉先这两天就是靠这些过活,不过这果子涩得很,吃到口中又酸又渣,不是为了庙里的老人,韦奉先才不会劳这个神子。把果子递给老人,韦奉先的肚子也咕咕叫起,到了这会也不再去想着供果的事,皱了皱眉坐在老人身边啃了起来。
果子虽不好吃,多少能充下饥,老人一下连吃了几个,感觉上好了不少,抬望韦奉先露出欣慰的笑容:“小兄弟,你可是个好心人啊。”
“夸讲就不用了,这年头好心的有几个能活下来。”韦奉先心性爽直,帮这老人不是图几句夸赞之词,但是听到老人的夸赞还是免不了有些不好意思。
“你说得也是,兵荒马乱的谁又顾得上谁,既然小兄弟对我有一饭之恩,那我就破例给你算上一卦如何?”
“算卦?”
韦奉先上过几年西洋学堂,在西方思想教育的下对看相算卦这种迷信玩艺从来不信,当下又不好驳了老人家的热情,权当是一打发时间,把姓名和生辰八字给说了出来。
老人似模似样的掐指推算,再细观韦奉先的面相,露出可惜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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