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象那时的那群人已经在生物移植、基因工程这样的地方取得了现在都难以取得的成就吗?
他们在挖掘自身能力的同时,也在把自然的力量“发现”到极致!
然而现在的人类永远无法理解的是,这里的人们掌握了这么多的东西,他们的衣食住行却始终停留在了最原始的阶段——食能果腹,衣能裹身,仅此而已。
于是侵入者一发现这里就开始了掠夺,而这里的人也不反抗,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是他们独有的,他们也没有想过身边日益相处的东西有一天会遭到非自然力量的死亡。
他们就这样一步一步地退让着,直到他们发现自己退无可退的时候,侵入者却还没得到满足。
贪婪的原罪蒙蔽了侵入者的双眼,在外来者的心中,认为这群原住民之所以不愿意离开,是因为他们还藏着一部分财富不肯交出来!
于是,在一个黄昏,一把大火焚烧了他们最后的栖息地——漫天的火光无情地蚕食着一切,丛林里的野兽发出仓皇逃窜的悲鸣,黑暗无情地吞噬着所有——直到那一刻,在火光中,无欲无情的原住民中,不知是谁率先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带着满腔的的悲愤与无尽的绝望!
没有感情的人们,领悟到的第一种情绪,竟然是悲愤。
红色的火光把所有人的眼睛映照得通红!
残月爬上苍穹,红日落尽辉光,就在这太阳和月亮交替的刹那,一个婴孩在动乱中诞生,仿佛打破了千年的诅咒,发出了悲哀的哭声,哭喊在火光中沉默的回荡,一声又一声,一夜未眠。
第二天黎明,一切都化为了灰烬。就在外来者到处搜寻宝藏的时候,突然被一记冷箭射穿心脏。然后,一个又一个,瞬间所有的侵入者都被屠杀殆尽!
他们来时的船只回到了出发之地。船上的所有人都洋溢着满载而归的笑颜,但只有船上的人员才能看出彼此之间眼里的仇恨!
凭借着高超的模仿力、学习力,他们一夜之间伪装成了侵入者,一个都不少的迈向了人类的聚集地。
而之前的大陆,早随着那一番动荡,沉入海底。
所有活下来的人手臂上都纹着一个古老的花纹——只有他们才能看懂的文字。
灰色路标。
引领灵魂回归那个无法摆脱的暗夜,无法忘记的仇恨……报复的轮回不断重演,以此来祭奠最初的“家园”。
而这一切,一切报复的执行者与领导者,所有原住民中能力最强的两个人,被赋予了逆转时间的称号——以家园中最具代表的意象命名。
【流江】。
那条贯穿家园的江流,孕育了一切的新生,也见证了一切的毁灭。
宿舍的房门突然被推开,李易看着单手揉着太阳穴的江涟,会心一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人们早已融入了这个社会。大到一国领导人,小到不起眼的清洁工,都有可能拥有着那个地方的血脉,是灰色路标的一员。
时间和现实早已让大多数人忘却仇恨。
种族之间世世代代地与人类通婚的行为导致的最大后果就是血脉在一代代的枯竭,能够觉醒血脉的人……能够恢复“本能”的人丁也逐渐凋零。
后来意义上的【流江】,其实是血脉觉醒度最高的后人,然后经过上一代【流江】的各种训练才能接替那个位置。
一旦完全觉醒,无论是否愿意,无论是否生死,注定背负了这万年的仇恨,也注定了永远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在阳光之下,注定被人所敬畏,被人所遗忘,也注定了自己的……一世孤独。
而和【流江】的凋零相反,灰色路标却在俗世中的根扎得越来越深。
对外名义上是四个古老家族的掌握着这一切的运转,其余的则是以大大小小的家族形式分散在世界各地,互不知情,只接受上面的垂直命令。
普通人甚至他们自己或许只知道个别家族在某一方地位超然,却根本不会想到那些明面上对立的家族实际本为一体!
权力猝不及防的到来,尽管从血脉上【流江】还能对其进行直接命令,但是剩下的时间,四大家族的人都已经遗忘了真相,时刻想要摆脱【流江】的控制,暗地里都心怀鬼胎。
他们就像顽固的卫道者,代代传承着早已被世界遗忘的真相,在黑暗里独自前行,没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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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涟终于整理好了脑海中繁杂的思绪,看着李易满面春风的脸,登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和李易一样,是听着仇恨长大的人。
她和李易不同,一个是被家族亲手抛弃,一个不知身世,生来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
江涟注意到了李易手腕上的黑色金边丝带,那是奢华、虚幻的颜色;而与之相对的自己的银白,则更偏向是无可避免的现实。
“李贤死了。”
淡漠的语气只是单纯的告诉对方这样一个事实。
“我知道。”
轻快的声音中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永远的冷静,永远的成熟。
“为什么?”
“像我们这样的人只有直面亲近之人死亡才可能受到刺激啊……只有这样你才有想起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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