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反对意见说不必那样,可是三谷热心的提议还是被采纳了。他将做柳倭文子的替身。
是夜,三谷细心地给没有胡子的脸化妆,戴上假发,穿上柳倭文子的衣服,打扮成演学生戏以来久未装扮的女装。
看起来,他为这次奇妙的冒险而精神大振,对女装好像也颇感兴趣。怪不得他自己提议,他的女装扮得惟妙惟肖,简直跟真的女人一模一样。
“一定把茂找回来,安心等着吧。”
他出发的时候,这样安慰着柳倭文子。那时双方都以女装相对,然而谁能料到,那将是他们的一次久别。
女装打扮的三谷在山脚下了汽车,打山里穿过,摸索到图书馆后面的暗处,恰好是约定的十二点之前。
警察岗亭不太远,樱木阿的住宅街也就在那边,可是,那个角落却格外黑暗,简直觉得像钻进了深山老林。
便衣警察们潜伏在哪儿呢?连事先知道的三谷也没发觉一点动静。
他警惕着四周,在暗中站着。不一会儿,响起了踏在草上的沙沙声,只见模模糊糊、一大一小的两个黑影走了过来。那小的确实是个孩子。对方没有违约,把茂带来了。
“是茂的妈妈吗?”
黑影轻轻问道。
“咽”
三谷也低声模仿女人的声音回答。
“约好的东西,没忘记吧?”
“咽”
“那就拿来吧。”
“嗯。那是茂吧?茂,到这儿来。”
“慢着,那不行,要凭那个东西换。快,快拿来。”
渐渐地,随着适应了黑暗,三谷隐约看清了对方。来人上着无翻领外套,下穿细筒裤,脸上裹着一块黑布,那孩子可爱的西装身影正是茂。
孩子好像是受到了毒打,看到妈妈也不出声,揪着男人的肩头,缩成一团。
“暗,确实是十万块,一万块一捆,共十捆。”
三谷拿出了鼓鼓囊囊的报纸包。
十万块,偌大的一笔钱。即使是为了心爱的孩子,那样轻易地交出那么多的钱总是有点不寻常。对方果真会相信而接受吗?
可是那个贼好像是有点疯了,接了包裹,没怎么查看就撒开小孩,修地往黑暗中窜去。
“茂,我是叔叔啊。是替妈妈来接你的叔叔啊。”
三谷把孩子拉过来轻声对他嚼咕。这当地,从盗贼逃路的方向,随着异样的叫声,传来了什么东西步地撞在树干上的声音。
“抓住了,贼抓住了。”
一个隐蔽在树下的便衣警察轻而易举地抓住了盗贼。
四周响起了“呀”的叫声和人们跑动的脚步声。
埋伏的便衣警察齐向那里涌去。
一次干脆利落的拘捕。
便衣警察们把贼绑起来,牵着绳子,把他带往稍远处的常夜灯下,以便看看他的脸。三谷也拉着孩子的手,跟随在后面。在明亮的灯光下,往孩子脸上一看,他忽然“啊”地惊叫起来。
正如读者诸君所料,三谷接回来的少年与茂毫不相像,是个穿着茂的西装、从未见过的孩子。
不过,虽然茂是假的,贼本人却被抓住了,孩子总会弄回来的。
三谷领着不认识的孩子,走到那伙围着贼的警察面前。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那里也出了怪事。
“晤,我不知道那样卑鄙的事,我钱迷心房就照他说的干了。我可是什么也不知道哇。”
那人摘下覆面的黑布,连连求饶。
“我认识这家伙,他是新近出现的乞丐,他有孩子,在山里露宿,那个穿西服的孩子就是这家伙的。”
一位便衣警察证实了那人的话。
“那么,你们是约好用假孩子换了钱后,就拿到那个要你干这种事的人那里,他在一个地方等着你,是吗?”
另一个警察瞪着乞丐,问道。
“不,没说换钱。只是说,有个女人要拿来一个方包裹,把那个包裹拿来后,随便扔到什么地方就行了。”
“哦,那家伙真古怪啊!这么说,这贼对钱包裹是报纸这一点是早有所知的咯。”
案情一波三折,诡派离奇,使人迷离恍惚,如坠五里雾中。
“还记得他的脸吗?是什么模样?”一位便衣警察又问。
“那就不知道了。他架着一副大墨镜,戴着大口罩,而且,对我说话时,还用外套的袖子挡着脸……”
啊,这等模样,读者或许已经想起了某个人物。
“噢,穿和式外套吗?”
“是的,是上等的新衣。”
“多大岁数?”
“不太清楚。好像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儿。”
便衣警察们与这个有孩子的乞丐一同到警察署,又进行了一番严厉的审问,结果,除了在上野公园听到的以外,别的一无所得。
特意扮成女装,毫无畏惧地前去赶约的三谷感到实在不走运,他匆匆辞别了便衣警察,钻进路过的出租小汽车,返回了烟柳家。
回来一看,一被更加出人意料的事件在等待着他。
“太太刚才收到您的信就出去了。”学仆说。
“信?我没写过什么信。那信要是还在,拿来给我看看。”五谷异常不安,激动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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